“宗将军是好?心,但行伍之人用的药应急用用还好?,涂至痊愈,你也不怕留疤。”
邬云心松开?手,任庄晏宁瘫软伏案,她用的药是家传秘方,一大早去县城医馆调配,药效好?但性猛,够对方好?好?捱受一会儿,她也顺道出口恶气,就没?见过这么孤身作战不懂配合的长?官。
“柔弱……文臣?”庄晏宁痛红了眼,握拳砸了下无辜桌案,咬牙切齿。
邬云心笑出月牙眼,贱兮兮道:“承大人之言,都水监不似御史台弹本堆积,执笏握笔讨皇粮,咱们干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力气活,衙署里?人头拢共数得清,差使派下来可不兴分男女。”
她索性将这里?当工地,席地而坐,借凭几以手支颊,饶有兴味地看着庄晏宁,御史大人生就弱柳腰无力手,忍到?大汗淋漓也不过方才猝不及防之下叫唤了几声。
庄晏宁咬着牙关直起?身,从旁取一卷纱布,熟稔地裹缠起?伤口,额间冷汗濡湿长?睫,才知?她余痛未消。
邬云心看着看着,流露出自?己未察觉的怀念神色,忍不住说:“庄大人貌似柔弱,其?实?也是一身硬骨头。”
“也?”庄晏宁侧目问道。
“一个?旧友。”邬云心顿了顿,又否认了自?己的说法,“不算旧友,我?已与她割席。”
年约三十的女官抵唇咳嗽,又甩了甩袖,举止冗杂多余,好?似借此才能掩饰眼中?怅惘。
庄晏宁低头,将纱布两端系结,在这一下的剧痛中?若无其?事问道:“是李怀疏么?”
“看来,这些传言瞒不过大人耳朵。”
邬云心观她冰清玉质,焕然胜雪,想起?自?己初见李怀疏是在杏园赐宴,杏花落满衣肩,将她衬得如天?上谪仙,叫人难以移目。
以至于后来朋友相聚曾笑言,春有百花冬却不必观雪,围炉煮酒,赏玉台卿即可。
“大人的确与她生得相似。”邬云心不敢称全然,十之六七总有,但性情不大一样。
鬓发湿贴面颊,庄晏宁捋了捋,以手作梳重新束发,将黑色稠衣沿腰披上双肩,再?系红色束带,撑地起?身,漠然道:“我?不像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身红黑装扮,雪肤红唇,血腥味掩在衣衫里?头,生出大雪弥望的肃杀之气,是有别于李怀疏未几便霁的轻烟小雪。
庄晏宁收拾残局至木盘,转身向门外走去,冷然道:“她不配。”
院中?无人,邬云心也没?跟出来,面具的吆喝叫卖声穿墙而过,庄晏宁听得心烦气躁,捏木盘的手咯咯作响。
步伐平稳,口吻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愈是心中?虚无无底,才会迫不及待地说出口。
真要论输赢,大概自?己赢就赢在对方已是个?死人。
但沦落到?要与死人比较,本就十分荒唐可笑。
邬云心外出不仅配了药,还买了早饭,她将食物与碗筷摆放案上,待庄晏宁入座,便作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赈灾的粥棚快被人潮掀翻,我?路过时站到?高处瞅了眼,大锅里?头沙子还比米粒多一些,往县衙送菜的牛车上肉可没?少缺。”
“你说,义?仓究竟有没?有粮,有多少?他们又放出多少?”
庄晏宁掰了块饼塞嘴里?,咽下去,道:“别说对灾民免费开?饭的义?仓,恐怕用来调节物价的常平仓都快生米虫了罢。”
邬云心无奈一笑,比了个?数:“米价高得吓人,不知?情者怕还以为常平仓一粒米也无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常平仓的米又不似义?仓一去无回,多多少少能赚点钱。”
“宦绅勾结是逃不了了,洛州刺史崔庸是中?书令庶弟,动他就要动到?中?枢,遑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