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生前应是与人陷入恶斗,而那人虽然功夫尚可,或是气力不如成年男子,或是从未付诸实战常有犹豫,即便竭力也未能一刀毙命。
“必然受了伤,跑不远,追!”
她将那群杀手视作贺媞赶尽杀绝的信号,头也不回地奔逃。
沙漠起风犹如鬼哭,她不认识路,四下茫茫,竟也没有明灯足以照亮眼前的路,只好忽而往西忽而向北许是这个原因,反倒不容易被黑衣杀手觅得踪迹。
为了避免被人沿着血痕追踪,她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沙地上,不吃不喝,等逃到百里之外的一家驿舍,才终于敢停下来歇息。
这是她藏身驿舍的第二夜。
她将身体贴紧墙壁,蹲下来,沿着灰黄的墙根走到厨下那间屋子,见无人,正欲翻身进去,却有个男人敲响门扉:“劳烦烧一桶水,我家小娘子需要药浴。”
地道的长安官话。
有旅人是从长安来的?他们是什么人?要去往哪里?身上有没有可以出示给门卒的过所凭证?
她自小居于深宫甚少出行,这会儿才想起来,如果没有过所,即便到了碎叶城,她也进不去。
初见
叩门之人是昆仑奴鹿仞,他在厨下未寻得杂役,转而走到柜台吩咐店家。
忙碌整夜,店家自个儿做了碗汤饼,面上漂浮着几片薄切羊肉,口味颇重,安息茴香下得猛,凑近即闻见一股辛辣之味。
“我那侄儿才喂马回来,应是解手去了,我这便去为客官烧水。”
他夹了几筷子汤饼,盐轻盐重也无暇去品,连着汤一起唏哩呼噜下肚,又听得满脸蓄满络腮胡的波斯客商吆喝着要买酒,忙搁下碗来应了一声。
鹿仞颔首,客气道:“药浴用水需得烧得烫一些,有劳。”
柜面上多了粒碎银,店家将出手阔绰的鹿仞叫住:“欸”
一面利索地自壁柜取酒,一面关切问道:“你家小娘子是生了什么病?”
高大如山的昆仑奴一言不发,棕色眼睛中却赫然多了几分戒备,高深莫测地端详起他。
“客官莫要误会,附近荒芜,方圆几十里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城镇,我略通些医术,如就医不便,你们也信得过我,或可为小娘子号脉诊治。”
鹿仞又道一声多谢,口风甚紧,仍不肯向这殷勤善良的店家吐露丝毫病况:“已将痊愈,不必麻烦。”
不再多言,径直上楼而去。
观音奴所住客房在二楼右侧,前后分别是清絮与药婆,鹿仞并另外两名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