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一面瞒着?殿下,一面四处寻访有无解蛊之法,却都无所获。唯独有次找到侍奉过先帝的?宫人刘氏,终于明白先帝下蛊的?用意。”

“那时有位大臣荐了个占卦极其灵验的?道士来卜算国运,先帝其实并不深信,但那道士也不知是?确有本?事还是?走了什么门路,面对先帝设的?几道谜题都能迎刃而解。国祚将倾,先帝大概是?死马当活马医,不仅叫那道士参与到朝政中来,还叫他替殿下卜了一卦。”

“卦象上说,殿下有治国之才,却将为情所囚,失去?一切。于是?先帝命温三娘炼出断情蛊,起初没?忍心对殿下用,直到后来国破献降,先帝将希望全都寄予殿下,才狠心种蛊。”

沈知蕴双肩塌陷,颓唐笑道:“你方才说,这个断情蛊可以压制人之□□,那照这么说,我其实早就喜欢上了般般?”

余婉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听她字字句句仍然着?眼于情,心头一凉,厉声劝道:“殿下殿下不如好生想?想?,殿下一死,追随殿下起事的?千千万万人该何去?何从?大齐王朝又由?谁来光复?正如殿下所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四小姐的?死如果?能遏制蛊毒发作,保全殿下,岂不是?大功一件?我知殿下对四小姐下不去?手,愿以一死代劳!”

“你说她死了,却为何不见她的?尸首?”

“虬龙已经?确认过,四小姐没?了生息,怕殿下见之伤心,没?有带回?。”

沈知蕴将密信当做废纸掷去?城下,双目通红,口中连连道好,眸色冷到极致:“你们不去?找她,我去?。她是?棺生子,向来命硬得很,你们说她死了,我却不信,不可能!”

她扔开手中纸伞,转身奔下城楼,一路溅起水花无数,任雨水污泥脏了自己的?衣摆,哪还似喜洁之人?

余婉几时见过她这副失了神智的?模样,灯盏也忘了提,惊慌失措地跟着?下去?,望着?她离弦之箭般很快消失的?背影,抓着?一列巡逻的?士兵便沿路紧追。夜深雾重,沈知蕴一没?入郊外便没?了踪迹,余婉等人找了半夜,终于在一处山涧边找到她的?身影。

沈知蕴身上时冷时烫,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像被关在冰窟似的?,根根骨头犹如被锯,她蜷缩在余婉怀中,眼睫虚弱地颤动着?,衣衫竟然被冷汗湿透,唇边越来越止不住呻|吟之声,叫人听了于心不忍。约莫是?走到半路,意识涣散,从马背上跌下来的?。

“断情蛊……呵,它断的?是?什么情?我现在一想?到般般,想?到她已经?……我就痛得恨不得将心剜出来!”沈知蕴发簪已失,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她脸上不知是?雨是?泪,目光透过碎发望过来,竟恍如失魂。

她有无数个为什么想?问,可是?现在即便得到答案又能怎样呢?

顿时哑然。

她将指尖深陷入肉,牙齿咯咯作响,泪痕斑驳,哽咽道:“我恨她……我恨她……我更恨我自己……”

痛恨自己,为什么分开那日不肯抱她一次,哪怕就一次?

口中所恨之人是?卫静漪或是?别人,余婉不得而知。

她从没?见过沈知蕴这般狼狈而脆弱的?模样,后悔自己决定得太晚,一下子就落了眼泪。

第一朵花已经?长成,断情蛊已经?发作,在得知庄晏宁死讯的?这一夜,兜兜转转逃不过宿命,她不仅十分可笑地应了验,也失去?了这世上最与她心灵相通之人。

千里?外的?乌伤草原。

雪枭带领鹰群翱翔于天,裘典解下腰间羊皮囊袋喝了口水,对顾有玉道:“将军,单靠这些大鸟,真能找到李主事么?”

洛州那边是?冲李怀疏而来,他们的?首要任务自然是?确保李怀疏的?周全,怎料乌儿?兔河营地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