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派你去,你又?能如何?”方庭柯根本遮不住自己嘲讽的口吻,显然是那?日的气还没全消。
李怀疏低头一笑:“为人臣子,听君主差遣是本分,我……我怎么都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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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如果?愿意待在后宫,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必踏上这条前途未卜的道?路,说到底还是自己想要的太多,又?喜欢的是御极万方不能因小失大之人,注定?会受委屈。
方庭柯白眼都快翻上天?,竖起指头戳她脑门?:“呵呵,论起自讨苦吃,全天?下李主事列第二没人敢列第一。”
她起身欲走,忽然想起一事,语气生?硬道?:“谁让你花钱买那?许多年礼的?你那?点俸禄我不晓得??整日花钱大手?大脚,无处可去时又?要来麻烦我么?下次不准再这样!”
“下次……”李怀疏喃喃着,不禁有些难过。
自己前世伪饰奸佞,与?亲友发生?许多误会,邬云心便是其?中一个,闹到割席断交的地步。之后重生?只一心归还身体,无意再同过去纠缠不清,等到这辈子,偶尔也有过重拾往昔的冲动?,哪晓得?什么都还没做,邬云心却已不在人世。
关于朋友的缺憾将会成为一根再也无法剔除的刺,日日夜夜埋在她心里,反复作痛。
人生?不过数十载,山川浩瀚,天?长路远,有时分别就是永别,又?哪来这许多的下次,下下次……
“唉,不必如此。”方庭柯安慰道?,“你该有鹏程万里,自去翱翔便是,一州一县之浅滩本来就困不住你。”
李怀疏没想到她还会对自己有这样的寄语,不由问道?:“大人没有对我失望么?”
方庭柯奇怪道?:“我失望什么?好比我的孩子,我的侄女,非要忤逆我与?个不三不四之人在一起,我劝不动?难道?就要断了关系彻底不管?”
说着,横她一眼:“你也就是仗着自己身体不好,我狠不下心动?板子,不然谅你也不敢总惹我生?气。”
方庭柯忽而意识到这个比方极其?不恰当,自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皇帝比作不三不四之人。
她后背一凉,咳嗽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尤其?是十月怀胎,痛极分娩的娘亲,又?怎么舍得?不管自己的孩子呢?”
方庭柯随口一说,却不料戳中李怀疏心病,她想起青鸾让她见到的真相,想起邬云心带给自己的遗憾再也无法弥补,有个念头开始生?根发芽。
“我听大人将我比作自己的孩子,侄女……真的很开心。不瞒您说,在我生?命中一直缺少一位亲近的长辈,是您补齐了这个缺角,也让我晓得?有些事情我并非全不在乎。”
她理袍跪下,俯首贴地,郑重拜别:“这几年多谢大人照顾教导,还望大人珍重身体。”
方庭柯轻甩袍袖,似天?边流云般潇潇洒洒步出:“去罢,去罢,有缘自会再见。”
她故作风轻云淡,却又?悄悄躲在檐下,目送李怀疏出门?走远,禁不住湿了眼眶。到底是红尘中人,难能免俗。
走出县衙,李怀疏先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却没想到孟春就等在巷口,将包袱塞入她怀中,道?:“里面?装着些必要的东西,我想应是够用的,负重太多也不便远行。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也尽可吩咐我去做,您早些上路罢。”
李怀疏背上包袱,牵过她手?中马绳,先问道?:“她呢?”
孟春没说话,像是不能告知沈令仪行踪的意思,李怀疏倒是体谅她作为属下的难处,情绪不明地点头道?:“好的,我晓得?了。”
“这间宅院我本是租到月底,等我一走,空置着也是浪费,你帮我问问邻舍的邓秀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