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夜游戏时趁醉将一个锦囊输给了我,里面装的便?是这枚蟾蜍印信,您又暗中调了两个武卒给我,其中深意自不必表。”

言语间?,方庭柯慢慢走了回去,李怀疏从袖袋中摸出印信,摊在掌心中递过去,道:“大人交给我的事情已经办妥,现在印归原主。”

方庭柯没有接,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看似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得力干将,这个表字与名显天下的李怀疏一模一样之人,这几年在自己?手下效力,冷静稳重,屡出奇谋,外面都说?她是她的亲信,可她对?她的底细一无所知,神?色复杂道:“李淳,你真是李淳么?”

如同?以往那?般,方庭柯仍未从李怀疏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接过印信时摸到?她掌心冰凉,这才发现她脱了披风,立时斥责她不懂爱惜身体,又唤了个庶仆送她回家休息,不亲眼看着她入睡不准回来。

这庶仆正?是要为李怀疏披上披风的女郎,名叫新柔,原本是刺史府中一个婢女,去岁才被方庭柯分给李怀疏使唤。

新柔忠心耿耿却不懂变通,正?正?经经地搬了张坐席到?床榻前?坐着等着,不言不语地盯着李怀疏入睡。

李怀疏哭笑不得,软硬兼施也劝不动新柔,好在她这几日?在武源奔波劳累,已连着两夜未合眼了,沾上床板不多时便?困意袭来,翻身背对?着新柔也忘了尴尬,缓缓进入了梦乡。

睡了不知多久,她被一阵恍如梦境的叩门声吵醒,屋子里没有新柔身影,应是回去了。

她趿着鞋履,披着外衣,眼睛半睁半闭地前?去应门,脑中一片困顿,步伐如神?游九霄,恰好有花香隔墙传来,她想起早晨买花一事,还以为是邻舍邓秀才家的女儿给她送玉簪花来了。

取下门栓,开了房门,花香更浓郁了,她稍稍弯身,看也不看便?抱住来人:“则兰,是我的玉簪花么?”

好像过了许久,久到?她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她摸着掌心下的衣料,衣料下柔软的触感,越摸越是清醒,倏然睁大了眼,抬头?便?撞入一双古井寒潭般幽静深邃的眼眸。

李怀疏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双眼般眨了又眨,眼眶中湿意渐起。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深冬寒风不识此间?漂泊伤情,刀子似的割着面颊,也将几朵不知从何而来的玉簪花吹落至她衣肩头?顶。

沈令仪注视着她新鲜又陌生的另一张面容,心中五味杂陈,隔了好一会儿,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温柔地拂去她衣服上的落花,口吻却冷如覆冰:“则兰是谁?”

春花秋去,露往霜来,她们终于在意义非比寻常的此地重逢,即便?开篇不大顺利,也是极好极令人欢喜的。

所愿

两人乍然相见, 恍如隔世?。

沈令仪问谁是则兰,李怀疏怔而不语, 像没听见,她一时之间竟也忘了追问,二人便?在青瓦屋檐下静立相视,她眼中所覆冰霜也渐渐消融,冷月清辉倾斜着洒在身上,映出她眼?角眉梢轻轻勾起的笑意。

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见到她的这一瞬还是欢喜胜过了所有。

她们之间缺失的这几年光阴漫漫流水般从?旁淌过, 沈令仪难得有了渺小如落叶残花, 只能身不由己地逐水而去的感觉,因为即便?坐拥山河, 俯瞰众生, 可情之一字,她依然无法做主。

人生如梦, 反复无常,她们相识以来情路坎坷, 似乎只是她们固执认定, 天意却都站在相反的那一面,又以几次离别重聚逼着她们再冷静地审视彼此关系,岁月悠长,人海茫茫,就非对方不可么?沈令仪闲时也会想,自己对她究竟算不算强求。

思来想去, 心中如被蛛网缠绕, 反而纷纷乱乱,但她现身于此便?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