渍,望向主座,说话稍客气些:“汉人规矩多,本王略知一二,不过?大绥现下女帝临朝,女子进?可入仕为臣,退可走南闯北做生意,还像从前那般讲究男女大防恐怕不妥。”
这时,有道声音遥遥隔着水面传来:“王子此言有理。嘉宁帝首创女科,破除时弊,澄清吏治,功在千秋,当今陛下亦承其遗志恢复女科,将?会见宾客这一要务交予二殿下,足见公主之尊与王子之尊再无区别。”
阿多吉目力?难及,看?不清人,只晓得对岸那堆坐着的都是位卑者,于是问道:“你是何人?”
“庄晏宁,忝在御史台任职。”
走了关系来蹭吃蹭喝的邬云心万想不到这热闹会瞧到庄晏宁头上,暗暗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道:“出头的椽子先烂,这道理你不晓得么?坐下!”
庄晏宁置之不理,再侧身向主座拱手:“臣请殿下撤屏以观。”
她的话掷地有声般回荡在整个水榭,邬云心扶额叹气,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二殿下的反应,过?了片刻,屏风后面响起女子冷淡的声音:“按庄御史所说,将?屏风撤了罢。”
左右几个内侍依言将?十二座螺母屏风折叠合上,抬起,收走。
在他?们收拾屏风时,底下的宾客浑然?忘了礼节,纷纷探头探脑地张望,甚至离了座位,阿多吉虽正襟危坐,眼神?却也飘忽不定?了。
终于,沈知蕴的面容未经?遮掩地露在人前,阿多吉执杯的手腕一颤,酒杯落地,酒水泼洒满身。
苦察布见状,立即握拳置于胸口,单膝跪地,郑重?地向大绥向二殿下求亲。
“求亲?大将?军记性不好,忘了臣适才所说殿下的公主之尊与王子之尊无异,假使?你们诚心想与大绥和亲,不如阿多吉王子嫁过?来好了。”
庄晏宁手扶栏杆,说得激动,不知情的恐还以为要嫁过?去的是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深渊
秋雨淅淅沥沥, 山中薄雾渐起,好似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上?林苑, 风轻一阵又重一阵地吹响檐下铁马,与散席时候一样吵嚷嘈杂,令人不得清净。
为?免雨夜行车冲撞,护送宾客回?返的车驾纷纷挂上了灯盏,宾客繁多,车流如织,从远处观望, 朦朦胧胧的山林间似乎有无数鬼火出没?, 忽快忽慢,诡秘莫测, 恰如今夜这场不欢而散的赐宴。
乌伤贵使拂袖而去, 一些小国来使也泥腿子地见机离开,大绥官员苦劝无果, 面对苦察布顽石似的背影唉声叹气,剩下的外族宾客俱都面面相觑。
阿多吉与苦察布这一走, 无疑会给接下来的正式会谈带来重重阻碍。
无人知晓, 二殿下既是领命前来赐宴,那么她的言行举止皆代表了陛下,却又何以作壁上?观,纵容本可避免的闹剧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连她坚持以屏风遮面的动机也十?分值得深究。
但稍微往深处想一想,立即会有如临深渊之?感, 大多数人缺乏远见的胆量, 只敢着眼于跟前,在这些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仕宦眼中, 日渐式微的大绥再也经不起半点意外与颠簸,他们不愿豁出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一个惊险万分的可能。
归家途中,官员们不谋而合地盘算起如何促成此次和亲,大不了再妥协让步一二,凡事以浇灭乌伤贵使的怒火为?上?,甚至同车之?人平素常有口角之?争,也视对方为?政敌,一时之?间竟都如兄如弟起来,着实讽刺。
后半夜,雨声歇止。
宫室阶前,一名青衣宫女手持笤帚扫去地上?积水,忽而有人问道:“还没?送来么?”
出声之?人将将步出二殿下的寝殿,余婉身着高阶宫女的服饰,十?指松弛交叠,垂于胸前,稳重得体,宫女虽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