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后果。”沈令仪想起从前在北庭的日?子?,不由笑了笑。

那时粟筠未将她视作什么公主,起初也常责罚她,她得了几次便长了记性,唯有粟潇,性格随了爽直的父亲,沉稳是母亲教育驯化的结果,冲动才是她的天性。

沈令仪弯腰扶了粟潇一把,粟潇一动不动,沈令仪又笑着对粟筠道?:“老师,给些面子?。”

粟筠这?才冷冰冰道?:“陛下亲自扶你,你还不起来?”

粟潇默默起身,拱手谢过沈令仪。

“北庭军队不善水战,还得与北边蠢蠢欲动的胡人斡旋,此事劳烦不得你们?。”沈令仪抬臂一指,纹饰繁复流光溢彩的广袖滑落,露出肌肤细腻肌理毕现的小?臂,“这?里?不是正好有个可用之人?”

鹤凇与大绥仅洛水之隔,洛水恰流经洛州,而洛州是江尧平治下,其都督府军队亦经常在江面上?受训。

“可用之人?”粟筠拧眉,忧虑地看向沈令仪,“太冒险了。”

粟潇捂着嘴以防自己再乱说话,但心底里?已在附和母亲,江尧平从前对卫帝忠心耿耿,愿意投诚本就令人匪夷所思,若他?也是卫帝埋下的一枚棋子?,那将这?么要?紧的军务交给他?,就不怕他?倒戈相向,引狼入室么?

“所以朕现在不能动她,朕也晓得她在等待什么了。”沈令仪落眼于舆图上?“乌伤”二字,目光平淡却难掩锐利,“她在等万国来朝,等乌伤发难,等朕忍无可忍。”

粟筠明白她心中所想,去岁朝拜时,乌伤向贞丰帝提出求娶公主的无理要?求,不久后,便有公主远嫁的消息传来,沈令仪听?闻此事恼得眼眶发红,恨不得回京将她那窝囊卖女的父亲踹下皇位。

此次乌伤若是再提同样?的要?求,她定然不允,届时一战难免。

沈知蕴深谋远虑,敢思敢想,沈令仪亦见招拆招,大胆行事,这?姐妹二人堪称棋逢对手,可惜从出生起便注定各自为?营,只能是敌人,做不了朋友。

怎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粟筠粟潇走后,殿室内归于平静,沈令仪临窗赏月,自斟自饮,唤了声:“孟春。”

匿在暗处的女郎走了出来,听?她吩咐说:“朕这?里?暂时无事,你凭此信物去西市半间凶肆,那里?会有人带你去青丘找李怀疏,你伴她左右,护她周全。”

孟春并未多问,躬身称是,欲趁夜色翻窗离开,又被叫住,沈令仪稍稍侧过脸来,似有深意地道?:“记得告诉她,我很想她。”

在乎

数日前, 庄晏宁被临时抽调去了四方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作为主管外交贸易的常设衙署,四方馆主官为馆长, 以?四方使者辅之,又有典护、录事、叙职等官吏负责具体的事务,分工明确,人员齐备,足以?应付平日的正常运转。

但每逢四夷来朝,四方馆人人忙得脚不沾地,为了避免忙中有失, 馆长会根据朝拜规模来拟定人数, 以?文?书形式提前向吏部报缺,再由吏部从或有余裕的衙署抽调人员给予协助。

明面上说的是自愿, 可这临时的差事一来攒不了资历, 二来事情还?不少,白天做事, 夜里应酬,从早到晚都闲不下来, 是以?几?乎无人愿去, 许多衙署都是采取抽签或轮流的方式来确定人选。

那?日,庄晏宁照常去御史台点卯,一路上频频被?同僚报以?同情的眼神,她便晓得?自己恐怕是摊上了什么苦差。

果不其?然,才在公房坐下不久,姚勉便着庶仆请她过去了。

“庄御史是天子门生, 洛州水灾中又立有大功, 足见?才学过人,胆识兼具, 招待外宾恰需你这样的人才啊。”

姚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