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药草便在市集中流通了,血蟒枝活络血气,天心花有助于排瘀,虽略有毒性,掌握好剂量却可以使身患瘫疾之人重?获新生。”

“这?两味药无可取代,是以价格不菲,却不愁销路。那刘家人按方取药,前前后后都快将他?血蟒枝与天心花的库存搬空了,他?还甚为?奇怪,刘家人莫非一夜暴富,否则哪来这?么多的钱买药。”

沈令仪一直没说话,目光落于舆图上?某处,都快将那里?灼出个洞来,粟筠看她一眼,仍是问孟春道?:“背后之人是谁?”

“血蟒枝与天心花分别?来自两条商路,一条为?宜州薛氏商人所控,另一条为?定州方氏商人所控,巧合的是,那定州方氏祖籍亦是宜州。”

听?罢,好几人不约而同地喃喃道?:“宜州……”

他?们?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坐于粟潇手边的郑茵一个不慎还弄翻了茶盏,粟潇眼疾手快地以脚背稳稳接住,郑茵忙弯腰拾起,又谢过她。

到?此为?止,谜底已呼之欲出,孟春将最后一条线索缓缓说了出来:“有个专司暗杀与消息流通的江湖组织也是在宜州兴起,名为?须弥阁,具体成立时间暂无法考证,但血蟒枝与天心花入药治瘫的方子?就是须弥阁散布到?各处的。”

“你这?么说,倒叫我想起一事。”粟筠敛眉回忆,沉声道?,“当年给我药方的那名苗医姓温,腿疾治好后,家父对其大为?感激,想款待她多留些时日?,她却说自己要?去宜州还个人情,将来有缘再会。”

所有与昌邑王遇害一案相关的信息都指向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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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实在特殊,前朝尚未覆灭时,宜州乃是国都,与大绥仅隔一条江河,卫帝举国之力与大绥苦战多年,曾立下有她一口饭吃必不会使百姓受饿的仁君之言,她也确实做到?了。

开城受降那日?,卫帝去簪散发,赤足履地,以自己入宫受辱换全城不遭屠掠,百姓在其身后痛哭相送,足见其深得民心。

想想卫朝国破才多少年,假若卫帝未雨绸缪,早在宜州时便留有后手,那这?些年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一直有人在秘密遵卫帝遗命行事,譬如聚财以壮大自己,譬如联络各地的旧臣老人,聚沙成塔以形成燎原之势,再譬如

趁大绥沧海横流之际,阴谋阳谋不断,散布谣言诽谤皇帝,使君臣离心。

这?说的正是昌邑王之死。

“臣愚笨,身为?刑部侍郎竟被蒙蔽至此。”陈霭面色沉痛,立时跪倒在地,她听?孟春说了来龙去脉,简直哭笑不得,因?为?这?桩案子?查下来根本不难,自己却总有遗漏之处。

沈令仪虚虚抬手,示意她无需如此,陈霭自惭形秽,不愿起身,却听?女帝淡然问道?:“陈卿此番查案,受阻了罢?”

“不大顺利。”陈霭回想了整个断案审案的过程,承认道?。

沈令仪端起茶盏却未饮,只是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倒影,说:“这?便是了,查案非是刑部一个衙门的事,需各处同时使力,力使不到?一处反而事倍功半,对方既然盘算多年,在各司各处按有人手也不足为?奇。”

“那现下岂不是……”郑茵望了望左右,一时也难说出他?们?当中是否混有奸细,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逐一排查起了同僚。

沈令仪与她目光相触,郑茵忙收敛了方寸大乱的神?色,身旁的贺文秀犹豫几番,斗胆道?:“恕臣直言,先帝仁柔多情,允诺卫帝不杀一臣一子?,那时错误就已埋下。”

不仅没杀,如有人愿意投诚,先帝甚至许可他?们?官复原职。

“似江尧平之流,杀了确实可惜。”文人相惜,武将亦是,粟筠常年戍守北地,却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