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处可被指摘,这会儿低垂着?眼,一点一点拭去额面上的汗珠,脸色苍白,头?颈弯折的曲线都似不堪一击,脆弱至极的模样与平日大相径庭,反而别有一番意趣。

“阁主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诱人,般般若是见了,指不定喜欢得发疯。”温如酒忍不住道出心中所想。

沈知蕴冷冷看她一眼:“你才是疯了。这话太失体统,以后不要再说。”

喝了酒是有些上头?,但温如酒晓得分寸,沈知蕴既已着?恼,她不好多?说什么,当下便拱手告退。

温如酒离开以后,沈知蕴将擦汗所用巾帕全都丢回木盘上,叫人取走,没了腌臜的东西?,殿内似乎干净许多?,她晨起时才沐浴过,现下出了汗又嫌脏了,余婉熟知她习惯,她才起的念头?,殿外就有宫人来禀:“殿下,热水已备好。”

“晓得了,稍后便来。”

沈知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温如酒似阴魂不散,人走了不假,那句有失体统的话却一直萦绕在心头?,她在殿内踱步几回,鬼使神差地取了铜镜来观视面容,看着?看着?,心口竟无端端地热了起来。

识破

入夜, 两仪殿灯火通明。

“查得如何?”沈令仪目光投视于墙上所挂舆图,口中在问, 却不大关心手下会给她怎样?的回复,好像答案已了然于胸。

作为?玄鹤卫天部一甲的首位高手,孟春平时藏身暗处,很少离开沈令仪左右,但她奉命暗查昌邑王遇害一案,近日?都不在宫中,这?夜突然回返, 的确是案情有了些许进展, 她抬眸扫视一番在座诸人,不知当不当说。

坐在左手上方的是粟筠粟潇母女二人, 北庭十?二军的主副将, 毫无疑问是天子?亲信,但其余几位文官服饰的大人是不是自己人, 孟春却不敢作保了。

那几位大人也在暗暗审视孟春。

玄鹤卫上?虞君是沈知蕴,副手是宗年, 这?二人在座的都见过, 眼下这?位一袭夜行衣的女郎却很陌生,方才未经通传便自行入殿已叫人讶异,将要?回禀的还是昌邑王一案,更是令人咋舌。

陛下居于妙云寺中清修礼佛多日?,才回宫便被人泼了道?毒害亲侄的脏水,三司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她调用自己的亲卫军继续查案本无可厚非, 却绕过了玄鹤卫的主手,另外派人去查, 其中缘由就很值得深思了。

沈令仪道?:“无妨,直说便是。”

这?些朝臣俱都是深夜受召入宫,宫门落钥之后再被叫进宫里?商量要?事的情况不是没有,他?们?头先以为?寻常,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被框入了近臣之列,立时变得诚惶诚恐起来,纷纷正襟危坐。

孟春点头称是,尔后将自己查案所得一一道?来:“据内侍省的宫人名册所载,宫女碧茶是泾州人,家人在多年前的一场洪灾中悉数丧命……”

她一面说,一面从夜行衣的暗囊中将相关信物递呈上?去,随着叙述的展开,案情也如拨云见雾般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宫人名册被人动过手脚,碧茶的家乡确乎遭过一场洪灾,但她有个弟弟侥幸没死,还被好心人收养为?子?,改了名姓,碧茶与弟弟虽然没有一起长大,却视彼此为?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以往来未断,关系依然很好。

“……数月前,这?户人家称她弟弟身染怪病,双腿瘫痪,整日?郁郁寡欢,几欲轻生,因?她身处皇宫,见多识广,故而去信于她,不知能否寻到?治病的法子?。”

兴许是念情,也兴许是事发突然,碧茶只销毁了一部分信件,余下的那些被压在她的枕头底下,因?信中没有提及姐弟关系,且宫人名册中也说她没有亲人存世,负责查案的官员便有所疏忽,随意弃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