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又碍眼极了。”

“思来想去,便以生辰钉封了她体内狐族之力,使她外表与凡人无异,尔后将她丢回?李家。青丘狐族自上古绵延至今,族中神器岂只?阴阳玉简?若想彻底毁了她的灵力也不是做不到,何以用了有封印时限的生辰钉?”

话已至此,其余几人皆非蠢物,都听?明白了。

青丘老?国主痛恨李侪,由此迁怒李氏,但李识意也就?是弥因,毕竟是九灵公主的遗孤,也是她的亲孙女,受血脉羁绊,她始终割舍不下?这份亲情。否则直接将弥因弃在荒野,由着她自生自灭不就?好了,何必还?给李家?

既然这样?,十八年期限已至,生辰钉失效,弥因狐族灵力迸发,老?国主心中创伤或许也已被?时间治愈,李怀疏随花俟去青丘一趟,要是能说动老?国主认回?弥因,也多半能往松动的冻土再添一锹,待雪融冰释,困扰李氏多年的血咒也会随之解除。

李怀疏生前是李氏府君,又是不惹人厌的女子,弥因与她姐妹情深,老?国主纵使恨意难消也不会太难为?她,没有比她更适合游说的人选了。

但这两件事难度不一,李怀疏眼下?也只?应了花俟,正如沈令仪所说,老?国主一旦认下?弥因,花俟便会兑现阴阳玉简的承诺,届时李怀疏便不再是李怀疏了,赵郡李氏又与她何干?

是以冥君方才只?说是商量,她未有十足的把握李怀疏能答应她。

李怀疏素来果断,这次却难得游移不定,斟酌了片刻,仍叹了口气,道:“容我再考虑考虑,启程去青丘前,定予你答复。”

之所以应了花俟,阴阳玉简还?是其次。

花俟说,弥因受生辰钉所束,才能安然无恙地待在人间,原本她恢复灵力以后勤加修炼也不会如何,顶多藏不住尾巴吓着人。但她为?了救你,稀里糊涂地与那利欲熏心之人做了交易,魂魄离体,游离在外多日,记忆已失得七七八八,你纵然将身体还?给她,她也会如废人一般不知苦痛地活着。

因她半人半狐,冥府许多法术对她无效,冥君也帮不得什么,为?今之计,唯有回?到青丘,求得老?国主认下?孙女,为?她重塑命魄。

所以,无论有没有阴阳玉简,为?了妹妹,她是一定会去青丘一趟的。

至于血咒,这笔糊涂账还?真不知怎么算。

李侪有负九灵公主在先,老?国主痛失爱女,勃然大怒,要李氏血债血偿,这本无可?厚非,但因一人之罪过牵连阖族,却不是明智之举。

可?并非所有的事都能用理?性来思考来衡量,既如用玄眼卜算了战事预知了沈令仪将会在史册中留下?恶名的她,不惜违背原则悖逆天命,这便理?性了么?

李怀疏如是想着,眼前又不时闪过李妍天真活泼的模样?,那日在亭中,她着一身圆领袍,懵懂青涩的年纪,却已开始心疼受血咒牵累日渐消瘦的父亲,更称自己愿意替父亲赴死,但求老?天将她错认作男儿……

那边厢,沈令仪送客出?去,花俟有些心烦气躁,借口溜走了,留下?她与冥君。

沈令仪无意走远,只?是察觉冥君似乎有话要说,便同她多走了一段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姑娘的玄眼还?回?去了,她的眼疾几时能好?”

冥君止步河边,沈令仪稍隔远些站着,水面清晰地映出?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她举目远眺,也不知究竟望向何方,应说:“不知,她这眼疾说不准的,有时好得快,有时好得慢。”

“以一己之力与天作对,勇气可?嘉。”冥君貌似赞赏,却蓦地话锋一转,侧脸问道,“你认为?她真的扭转乾坤改变历史了么?”

沈令仪未迎向她的视线,默然将眼神挪了挪,仍望着波澜不兴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