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雨看过去的时候,袁秀红的手刚从阮子柏的脸上拿下来。阮思雨瞧了又瞧,这两人就是站得近了些,没什么事啊。

丁婉急道:“刚才那个,姓袁的,把手放到你哥嘴上了。”

啊?

阮思雨很是吃惊,“不能吧,我二哥可不是亲近人的性子。”

丁婉:“要不我让你快看呢。”

迟了吧。

没见着吧。

-

宁市。

大巴车到站了。

杜母带着老五下了车,这会都中午了,去附近找个馆子吃了点东西,吃饭的时候问老五:“今天坐车晕不晕?”

要是晕车,等会就走着回娘家。

要是不晕车,等会坐公交回去,快一些。

“不晕。”老五道。

那就坐公车。

杜母娘家以前在青林路,住了二十年,后来家具厂搬了地方,他家就跟着一块搬了,现在他们家搬到开阳路去了。

杜母吃完带着老五去了最近的公交站,等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还要走。

“妈,怎么越走越偏了。”

“家具厂在这边。”杜母道,“这边做家具噪音大,不让在居民区。”这边除了位置稍微偏一点,其他都好。

到了。

杜母娘家住的红砖瓦房不在家具厂里头,而是在旁边,地基是自己的,花了钱买下来的。地基大,建了两个平房,左边是黄老汉两口跟大儿子一家。右边则是小孙子的家,大孙子当初分到文化馆了,在市里头,有空的时候会过来。

“妈,我回来了。”杜母高声喊道。

左边屋子很快就开了门,“彩月回来了,哟,我家忆甜也回来了!”黄姥姥高兴得很,尤其是看到外孙女,更高兴了。

她出来拉着老五就不放了,“我家老五这手真好,是学琴的手。”

黄姥姥年轻的时候还是文化人呢,后来解放了,嫁给了黄老汉这个大老粗。生了一儿两女,都不像她,不爱学习,倒是隔壁代的大孙子跟杜忆甜,这两个有天分。

大孙子跟她学了琴,上了学,毕业后分配到文化馆。

这忆甜离得远,这大女儿又是个俗人,只知道让孩子柴米油盐,她以前就说把忆甜放在她这,她来教,杜家不肯啊。

“妈,外头风大,别把您吹坏了,咱们进屋去。”杜母挽着黄姥姥的手就往屋里走。她妈什么都好,就是爱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这跟他们老黄家不搭啊。

黄姥姥另一只手拉着外孙女。

“姥姥,你保养得可真好,你抹的什么香?”

“没抹东西,人逢喜事精神爽。”黄姥姥笑呵呵的。

杜母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妈,是不是彩荷回来了?”

黄姥姥先是高兴,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你妹妹回来了。你说她,才四十五岁,这脸熬得比我还老。”这些年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之前彩荷结婚那会,跟家里置了气,闹了一通,后来就跟那姓于的走了。

那于的是外地来的,这人一走,他们也不知道去哪找。

这么些年了。

黄老汉只当是没这个女儿了,不管了,黄姥姥心软,倒是惦记女儿的,尤其是这次黄彩荷顶着白发满脸沧桑的回来,连黄老汉都没说什么了,直接就让闺女进门了。

杜母进了屋,瞧了一圈,“彩荷不在家?”

“她说没脸吃家里的,非要去找活干,最近在国营饭店那边打下手呢。”黄姥姥道,“活不重,就是打扫一下卫生,收一下盘子。不用她洗!”

有洗碗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