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慧,姓张,才二十四呢,姑娘勤快本分,娶进来保准吃不了亏。”张婆子乐呵呵的,“你家大富二十八了吧,不小了,这相看要是没问题,赶紧定下吧。”
“这姑娘家知道我家大富的年纪吗?”贺母问,小了四岁,城里的姑娘能愿意?这只怕姑娘自个有什么不好吧。
“知道,”张婆子瞧贺母那神色,倒是没瞒,“姑娘家里负担重,有三个弟弟。”
要是贺家娶了那姑娘,那这三个弟弟,不能不管吧。
贺母脸色一变。
她忽然想到了于月莺家,听说只有一个妹妹,这妹妹倒是省事,到了年纪嫁出去,也不用他们管。
张婆子见贺母脸色变来变去,心里一沉,“小蒋,你给句话,这事怎么说?”
是贺母求她让她帮着找的,眼下找着人了,怎么还犹豫上了?
这叫什么事。
贺母愁苦道,“张姐,我也不瞒你,是这么回事。”她把于月莺的事说了,还说是贺大富自个从于的老家给带回来的。
她原本还以为两人没戏了,这才找张婆子说的……
反正,就是这事她不知情。
张婆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这不是耍着人玩吗。”
小慧也姓张,是她本家呢。
这不是让她难做吗。
“张姐,对不住啊。”
张婆子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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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某处偏僻农场。
才十月的天,这边就刮起了寒风,听农场的工人说,到了十一月,这边就会下雪了,要是不早做准备,只怕到时候会冻死人。
大根是农场的挤奶工人,这会他正提着几样东西往下放到农场的黑五类住的茅草屋走去。
邮递员送来了寄给小郭的包裹,这包裹在农场放了好几天了,里头的东西被翻了个遍,糖果这一类的东西农场收走了一大半,那旧棉衣倒是没动。
邮局那边的同志交待过,一定要送到小郭的手上,像是上头有人打了招呼。
拖拖拉拉好几天,农场负责人总算是愿意把包裹交出来了。
到了地方。
大根看着小郭住的地方,面露疑惑,这屋顶都被风吹漏了一处,小郭怎么不补补?
万一下雨下雪,这晚上只怕得冻病。
“小郭,小郭?”
大根见没人应,赶紧推开茅草屋的门进去了。
只见小郭躺在铺着草堆的木板床上,脸色红得很,嘴唇干裂,这是烧糊涂了吧。
大根赶紧把东西放下,拧在自己带的水壶,给小郭嘴里灌水。
小郭像是渴狠了,咕噜咕噜的把水咽了进去。
过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
“小郭,你家里人给你寄包裹,”大根把包裹拆开,把那件旧棉衣拿了出来,盖在小郭的身上,“这包裹里头还有信呢,小郭,你可别死啊。”
小郭脑子烧糊涂了,半天才明白大根说的话。
家里人给他寄东西了?
还寄信了?
得敏不是要跟他离婚吗?他已经签字寄回去了,难道她又反悔了吗?
小郭下放到农场的时候,心里惦记着妻女,心里还有念想,愿意改造,想活。等接到杜得敏的离婚协议,他整个人像是没了魂,到底还是变成了这样。
他之前还心存妄念,觉得得敏跟他是自由恋爱,是有感情的,可万万没想到,感情这东西到底抵不过现实。
农场的活又重又累,小郭本来就是个读书人,以前没干过这样的重活,加上这边冷得很,一段时间下来,人就病了。
再加上家庭的打击,这又添了心病,迟迟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