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桃羽终于注意到一直乖乖坐在身侧的白芒似的,一边慢条斯理整理纸张,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白芒,你就不问我写了些什么?”

白芒弱弱道,带着鼻音:“你方才说,让我不许乱问。”

“啧。”桃羽轻嗤一声,“我让你不许问,可你就算问了,我也不会打你,最多像方才那样骂你一两句……不,连骂都算不上,不就是轻轻呵斥一句么?用得着这么难过?”

白芒呆了一下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难过,桃羽都注意到了。

而且再回想方才桃羽对她说话时的神色,虽然是很可怕的,但她当时分明感觉到了,桃羽的情绪并非向她而来。反而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就觉得害怕,觉得难过,甚至产生了桃羽变得陌生遥远的错觉。

……她都在想什么呢?

白芒晃晃脑袋,眼中一下燃起雀跃的光:“所以姐姐这是在安慰我吗?”

桃羽伸手弹她额头:“你觉得是就是。”

白芒歪起脑袋笑了笑,少女眸光澄净,笑起来天真烂漫,原本长开后消掉的那几分稚气,又在这时添了回来。

桃羽不由得轻笑道:“你多大了,外边的人见着我们,都以为你才是姐姐了,还做出这么幼稚的表情。”

“啊……我!”白芒不笑了,又立马甜甜道,“姐姐永远是姐姐。”

她顺势抱住桃羽的手臂,倚在桃羽身上,小幅度地蹭过桃羽肩膀。至此,她心中那点儿难过彻底消散干净了。

白芒去牵桃羽的手,手掌摩擦时,她明显感觉到桃羽手上除了日夜练武留下的茧子,掌心还多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将桃羽手掌拎起来,看见上边一排小小的、破开皮的伤痕,像是用指甲刺的。

白芒立刻猜到,桃羽的手是怎么伤的,她的眼眶红了,小声道:“姐姐……疼吗?”

桃羽摇头,不在意道:“不疼。”

白芒小心地凑近,轻轻吹了吹。

桃羽笑道:“痒。”

白芒不吹了,乖乖退开,眼眶依然是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白芒的目光正好落在桌上的纸张上,发现上边写着的都是些人名、性别、门派等资料,有些还画了画,她隐约猜到一些,还是配合地问道:“姐姐写的是什么?”

桃羽讥笑道:“死人的名字。”

所有参与明湖山庄一事之人,迟早会死在她手中。而那些冷眼旁观者,就死在日后这纷乱江湖中罢……!既然灭明湖山庄的,和杀白芒父母的,一齐冷眼旁观的,都是同一批江湖正派,那么她复了仇,白芒的仇自然也报了。

说出这句话,桃羽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杀意戾气,也终于散去。

桃羽没有多说,白芒这回也懂事地不再多问。

很快桃羽又从一叠纸张中,翻出一卷简陋的地图,上边只画着寥寥几根线条,标注着昆仑山巅、岷山山脉、海外小岛、大漠龙骨四处,显然是桃羽刚才画好的。

桃羽分析道:“当初,若是白天行还没有来得及到岷山埋藏白虎令,便已经命丧于那群正派手中,那么……白虎令是否已经落在了当初杀他之人的手中?还有两枚令牌呢?朱雀令和玄武令的去向如何?”

白芒认真思索片刻,跟着桃羽的话说下去:“那两枚令牌可能也被人抢走,也可能……我生父生母他们,已经将那两个令牌,或是其中一个令牌藏到了信中所写之地,在最后赶往岷山时,才遭遇不测。”

桃羽道:“说得不错。”

她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正是当初她们决定好的,寻找白魔令的路线

从雪山,到岷山,出海至海上小岛,再回大漠。

对她们来说,这是最优的路线,可若是对当初的白天行和井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