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桃羽分明都觉得复仇无趣了,可再次见到白芒后,她忽的又捡起了对复仇的兴趣。

尤其是听着周围苍惶的惊叫声,那女人心碎的哭喊声,还有那人临死前绝望的呼吸声……

复仇,怎么会无聊呢?分明有趣极了。

她笑着,把手中的草蟋蟀捏成齑粉。

……

桃羽走了,白芒在床上坐了会儿,实在觉得无聊,便起身在房间里逛了逛。

房间一角还有一个衣柜,打开衣柜门,看见里边挂着的衣衫,怔了一瞬,又条件反射般猛地关上门。

里边装的都、都是些什么啊?

浅绯色的肚兜,配着镂空银纱,挂在侧边的流苏……这要是穿在身上,喝没穿有什么区别?不,分明比没穿还、还要过分……!其余衣服也大差不差,都是这等款式。

白芒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加快,脸颊染上红。

“……”

按摩是为了肩上的伤,她可以说服自己,但若是桃羽强迫她穿、穿这种衣衫,她绝不可能接受!

绝,不!

如果不是房间的窗子被木条封着,窗缝太小,白芒都想将这些衣服尽数扔进江里。

白芒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衣柜,眼不见为净。

傍晚时分,白芒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很规矩的三声。

不是桃羽,桃羽才不会这么敲门。白芒犹豫片刻,冷声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桃芷犹,小姑娘端着一盘饭菜还有药汤走进来,坐到桌边,很规整地将碗筷摆好,认真道:“义……白姑娘,义母吩咐说,如果她傍晚没有回来,就让我来陪你吃饭,还有喝药。”

“义母?”白芒只知桃芷犹是桃羽新收的小徒弟,却不曾想,桃芷犹竟是这般称呼桃羽。

“嗯。”桃芷犹一本正经地点头。

在她的认知中,桃羽是她的义母,而桃羽心悦于白芒,那么白芒自然也是她的义母……或者义父?不过桃羽不许她这么称呼白芒,她就只能在心里这么想。

白芒坐到桌边,桌上一碗青菜肉粥,一碗素炒秋笋,一碗蒸蛋,还有一碗药汤。

出去那晚浓郁药汤,饭菜色泽鲜艳,倒是看得人很有食欲。

白芒没有拒食,拿起旁边的小勺,小口吃了起来。比起待会儿被桃羽喂着吃完这些饭菜,还是自己吃更好一些。

桃芷犹就坐在白芒身侧,乖乖地挺直身板,看她吃。

白芒这时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孩子。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板瘦得跟竹竿似的,比白芒这么大时还要纤弱。漂亮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眉头轻轻皱着,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白芒想起那天这姑娘腿上的伤,突然就觉得有些怜惜她。

“你不吃么?”白芒轻声问。

“回白姑娘,我吃过了。”桃芷犹一板一眼地道。

白芒顿一下,接着问她:“你腿上的伤……好了吗?”

桃芷犹回答得更正经了:“回白姑娘,那天过后,芷砚带我去看了大夫,后来义母也替我准备了伤药,前几天就已经完全康复了,多谢白姑娘关心。”

面对桃芷犹一本正经的神色,白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不过听桃芷犹的语气,她似乎并不怨恨那天白芷砚当着众人的面拿剑挟持她?

白芒记得,那天的事情结束后,白芷砚是气得要命,说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没想到那朋友是前魔教的小妖女,联合着大妖女一起骗她们,把她给气死了。

若是这江湖没有现在这么乱,这两个小少女说不定还挺合得来的。

白芒思绪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