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太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温聿行有些发呆地看着她,用沉默来伪装自己的不知所措。
“你好像两只手都受伤了。”孟笙瑶注意到他另外一只手也在流血,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温聿行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两个人在小公园的石凳上坐下,孟笙瑶借着路灯给他冲洗伤口:“都沾沙子了,疼不疼啊?”
温聿行对上她心疼的表情,紧抿的唇线终于分开,干巴巴地说道:“还好。”
“我给你用棉签擦掉,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
少女的脸颊贴近他的手背,温热的呼吸吹在伤口上,温聿行的脊背微僵,他没有感受到疼痛,反倒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浮上心头,好似吃了一口棉花糖,甜甜的,却又没什么实感。
孟笙瑶的动作轻柔,就连眼神里都是小心翼翼,就仿佛自己的手是什么易碎的东西,碰重了就会坏掉。
这种对待态度让温聿行感到陌生,毕竟这个世界对他一向冷漠暴力,即便是他的母亲。
“我认识你,你是住在我对面的哥哥。”孟笙瑶的眸子亮晶晶:“我叫孟笙瑶,乐器的那个笙,王字旁的瑶,你叫什么呀?”
“温聿行,律师的律不要单人旁,行动的行。”
“律师的律不要单人旁?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会做律师呀?”
温聿行看了她一眼,眼睫半垂:“不知道。”
孟笙瑶将绷带一圈一圈缠在他的手掌上:“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
“那就试试律师吧,赚钱又体面,我有一个叔叔就是律师,他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口才特别好,之前有一次我去旁听过,感觉他站在法庭上瞬间就变帅了,吐字成珠,整个人又酷又飒。”
温聿行望着她那仿佛噙满了星河的弯弯眼仁儿,眼神微动。
“好啦!”孟笙瑶一脸求夸奖地看着他:“好看不?”
温聿行看向自己的手背,才发现孟笙瑶给他绑了两个蝴蝶结,蝴蝶结纯白干净,风一吹,好似蝶翼轻扇。
“谢谢。”温聿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摞乱糟糟的人民币。
孟笙瑶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温聿行执拗地把钱塞给她。
“真不用。”孟笙瑶还给他,眼神委屈:“我不是图你钱的。”
她虽然和他没什么接触,但他的事她基本都知道。这些年来,他母亲对他的打骂,她都隐约听见了一些,女人的尖叫,大吼,谩骂,殴打,时常伴着小孩的哭声,隔三差五就会在小区里响起,偶尔也会听见街坊邻居的劝说,但从没听见温聿行的声音,他就像棵树洞,默默承受母亲的怒火,半声不吭。
直到今年,孟笙瑶突然发觉有阵子没再听见动静,还以为温聿行的母亲转性了,结果晚饭时听父亲提起,孟笙瑶才知道,温母不是转性了,而是得病死了。
“这样吧,你护送我回家,就当偿还我了。”孟笙瑶硬是把钱还给了他,连同书包也给了他。
温聿行看着被塞回来的钱,思量了片刻,说了声好,随即背过孟笙瑶的书包,安静地跟在孟笙瑶身后。孟笙瑶叽叽喳喳得问,他老老实实得答。
等把人送到楼下,温聿行扭头就走,身后人忽得叫住他:“温聿行。”
他的脚步随之顿住,回头望她,对上了孟笙瑶甜甜的笑靥。
孟笙瑶今天扎了个蓬蓬的丸子头,路灯在她头顶打下温柔的光束,给她的发梢染上了朦胧而细碎的橘黄柔光。
“房间要经常开窗通风的,阳光照进来,心情才会好。拜拜啦!”孟笙瑶朝他挥了挥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