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身为一地知州,掌当地行政,要扶持一个教派应当轻易举。但襄阳真的不一样,里完全可以佛门大本营,当地百姓都从小听着佛音长大的,像房州那边的巫祝一样,纵然知州也不敢轻易去动百姓的信仰。
“襄阳五所道观,三所被改成佛寺,余下两家一百二十四名道士,死了十二个,伤了六个,残了四个,道统之争向如此残酷。只可怜了那些人命,有残了的那四位道长,恐怕下半辈子都要不良于行了。”
“实不相瞒,某的确不良善之人,得知道门被逼如此地步,再见那几位道长痛苦不堪的模样,便有心为报仇,却又不知该如何行事。”
“所以,某便四处打听,四处询问,一圈下,才从五斗米教那边得知了九郎君的本事。人人都在夸赞九郎君,都在可惜九郎君不道门中人,所有人都在告诉某,若赢佛门,非得请教九郎君不可。”
对着陆安,襄州知州目中流露出殷殷期待之意。
从案几下面抽出一个盘子,盘上一层一层摆放着金砖,共摆了五层。襄州知州注意了陆安惊讶的表情,立刻:“些钱非民脂民膏,乃道门不止襄阳的道门,有其州府的道门,共同呈上的小小心意。此事对于道门言,实在于重要了,请九郎君出手相助,某及道门感激不尽。”
语毕,襄州知州后退一步,捧着一托盘的金子,向着陆安郑重下拜。
陆安脑子里迅速划等号。
抬道抑佛=将佛寺不纳税的田地拿出送给百姓=收揽民心=增多国家财政收入=和尚俗=增加人口。
一举多得。
陆安微笑着上前,把襄州知州扶,看也不看那盘金子,视金钱于粪土,只道:“州尊言重了。从陆某与五斗米教有往,便能瞧出陆某喜道不喜佛,何必谈心意,某愿意能够帮道门。”
襄州知州感激道:“多谢九郎君!”
至于“心意”,当然打送去陆安下榻的旅店了。
襄州知州又道:“如此,我可否为九郎君引见道门中人?”
得陆安的点头后,才临窗呼,将等在另一艘画舫上的道士叫船上。
道长掀开帘子时,随风先进的却身上的矿石涩味、硫磺刺鼻味、草药混杂的奇特味道,像整天待在炼丹房中,每一寸皮肤都被腌透了。
“九郎君!”
心急如焚地走进,却又恪守礼仪,先对陆安行了个谢礼,后才道出的难处其实和之前襄州知州的那些话大差不差。
陆安听完后,只问:“对于我帮,有法吗?”
道长难得红透了半边脸,咳嗽一声,不好意思道:“我听道友了,九郎君当初假作舞剑杀鬼,口中念念有词,那词非佛非道亦非儒,却明显不在胡乱念叨,其望之有序,非凡物。我觉察九郎君做事从不会去胡乱一些话语敷衍了事,只我等生性愚钝,悟不出其中真意,不知……不知可否告诉我,那何物?”
当初五斗米道徒将那几句念词在五斗米教中流传,又传其教派湖北教派以神霄雷法天心派为主,如今的天心派一个小教派。在另一个时空,名为宋的历史上,天心派要等宋徽宗上位,行神霄运动,才会盛行于世。
天心派道徒听得那几句念词,敏锐察觉其中有大玄机,便将之记下:“……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几句。”
竟凭着记忆以及听道经的本事,硬把那几句话的读音模仿了出。
陆安佩服之余,心里对于让道门夺取佛门香火更有了法。
“几句话的确至关重要。”
周围的天地在旋转,陆安的声音似乎越飘越远,渐渐变淡,几要化为虚无。
“蕴含着天地至理,乃道之根源,道之法门。”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