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陆安种人清高,不会答应,也没答应,只借机羞辱罢了。没曾,陆安:“好。”

第五旉回真的结结实实愣了,后,高高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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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本该亮堂的白日,但下雪时天上阴沉沉的,屋内便点上了灯火。

灯火映亮了账本和陆安的侧脸。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真的在老实账本,没有一丝一毫故意搞破坏的法。

长得倒眉目如画。

第五旉脑子里突兀出现个法,先一愣,后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屋中无人言语,唯有拨弄筹的声音一直在回荡,“啪啪啪”的声响轻微却明显,伴着烛光,炭暖,第五旉一手撑着下颔,慢慢阖上了眼。

但也没睡多久,被陆安叫醒:“大总管,陆某好了。”

第五旉睁开眼:“好了?”

么快?

狐疑地扫了陆安一眼,对方坦然视,遂接账本,随意翻看,对了几个部分,没有出错。果真得又快又好。

下,第五旉看陆安的眼神中,厌恶之外,竟有浅淡的欣赏了。将账本一合,道:“听闻房州即将征徭役,要清理疏通河道。”

陆安望着截橄榄枝,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历朝历代,百姓除了交税,要服劳役。看似一年只需要干一两个月,并不辛苦,然不少百姓宁可多交钱,也不愿意去服劳役。

劳役一重,人会累,会受伤发炎,会生病,会家里没有劳动力种地,会粮食减产,会交不税,会卖儿卖女,将卖了抵押给哪个乡绅当佃农,今年撑去了有明年,多的人因为连年劳役土地荒芜,家破人亡,如果再碰个旱灾水灾,轰轰烈烈的义了。

在诸多劳役之中,最辛苦最容易出事的疏通河道。

那要凿石排壅,清除河道淤泥,清理渠岸两旁泥渣,割除渠内植物,整天泡在泥水里,要么春闲时招役,要么冬季淘河作堰,役夫寒冬腊月泡在泥水里干体力活,吃不饱穿不暖休息时间不足,多的人因此得病,一命呜呼。

陆安敢担保,现在身子骨,去做疏通河道的劳役,今天下泥,明天能因为感染细菌高烧,后天便殒命之时。

但……

“嗯?”

味道?好香?

陆安被迫从沉思中回神,看向第五旉。便见有小太监端着一碗汤汁鲜浓、色泽明亮的鸡汤进,那碗用的越窑青瓷,类冰似玉,不像驿站可以拿得出的东西。

总不会位大总管出个门,要自带锅碗瓢盆吧?

第五旉没瞧见陆安微妙的表情,回真不用食物勾引人,纯粹看天冷,吃口鲜汤暖暖胃。

第五旉执白匙,轻轻拨开汤汁顶上浮动的油珠儿,盛了小口鸡汤吃下去,一匙又一匙。

不急,陆安也不急,索性两人对立坐,一人喝鸡汤,一人不动声色。

等鸡汤喝了大半碗,第五旉也不跟陆安耗了,似叹息:“人,脾气也太倔了些,样子以后要吃亏的。”

陆安没应话,只:“大总管底?”

第五旉索性得更明白一些:“既然和陆二郎不合,陆家主又偏帮,必族中资源不会向倾斜,不若投入我门下,我保几年入朝为官。”

无责任小剧场:

陆安微微迟疑。

第五旉:问,。

陆安:那我直了。入门下要净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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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

《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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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集载先主遗诏敕后主曰中,勿以恶小为之

《三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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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疏食,饮水,曲肱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富贵,于我如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