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大薪百年养士之功、台谏监察之制尽成虚妄,臣等合该悬印请死以谢天下!”

“失职至此,臣愧不能自死。”

语毕,殿堂之上静得只剩下君臣呼吸之声,尚书左仆射俯首于地,宛若一尊磐石。

柴稷双手笼于袖中,静静看着黄远柔,面上未任何波澜。

但心中已然叹气。

本以为黄远柔下跪为了以声名威逼君父,不曾,此人竟在为收尾。

君王以性命为筹码,惩治军事,确实一个好招,却也一个剑走偏锋的恶招。

皇帝的神圣性自权力,自军队的拥护,自“谋大逆”罪刑的震慑。

可若帝王主动涉险呢?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一旦旁人意识天子可以从法律威慑转化为实力博弈,那后果可以参考唐末及五代乱象了。

皇帝自陷险境,等同于给野心家发放“合法政变许可证”。

何况,皇帝都自轻性命,罔顾宗庙社稷,不在乎轻佻失国了,臣属又何必再坚持己身。

黄远柔正看穿了些危害,直接将罪责加于己身,维护身为天子的尊严。

同时也在罪谏,谏请天子不要再做种自身设局的事。

柴稷环视众臣,神情之中都带着对黄相公的敬佩,有对个官家行事大胆的担忧和心有余悸。

些大臣,有的私心,也会成为社稷的绊脚石,但也确实忠君。

下,柴稷的叹气声从心里移了脸上,行黄远柔面前,将人扶,缓缓露出温和的笑容:“相公心意,我已明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朕身负万民,的确不该意气行事。朕一言九鼎,朕答应,答应文武百官,答应天下百姓,往后都不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