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抬眼去看,顿时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彻底清醒了。

朱承煦、沈翊淮竟然还在他们车上,真碍事。

原本宽敞舒适的马车因为他们都显得拥挤了,更烦人的是,有他们在,她都不好跟夫君撒娇。

平日在家中,若是夫君说她像小猪,她定要闹着让他亲一口小猪才算完。

马车缓缓停下,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车帘再度被人掀起。

周烈穿着软件,魁梧的身躯挡了住一大半光线:「到营地了。」

京城去蓟北有三天路程,路上要扎两次营。

营地位置是周烈选的,他协助朱承煦负责本次出行的护卫工作,安营扎寨也是其一。

由于沈翊川的马车格外大,加上他行动不太方便,白玉跟着他下车时,其他人已经聚拢在附近的平地上。

从前威风八面的少年将军如今成了残疾,不少人都忍不住侧目。

白玉怕夫君难受,默默往前站了站,挡住部分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沈翊川眸色微暗,没说话。

朱承煦、周烈、沈翊淮三人则也学了白玉,往前一步,彻底挡住那些人视线。

白玉有些感激地看向他们,却见男人们也在看她,目光……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心虚,总觉得算不上清白。

崔太师家的马车离他们近,崔娇被丫鬟扶着过来与母亲说话,刚巧看见白玉与三个男人站在一处的画面,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朱承煦领着周烈、沈翊淮去巡视扎营,白玉则推沈翊川到河边透气。

她的困意早已经散去,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月亮与繁星,向往地仰着头。

「真漂亮呀!」她惊叹着,张开双臂,在夜幕下开心地转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沈翊川微笑地看着她,原本心中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他的小妻子,如此天真烂漫,因为一点小事就能开心很久。

无论何时,她都宛如一道阳光,照耀着他,驱散他心中黑暗。

他也知道,这道阳光, ? 不仅仅只照亮了他。

最先被沈翊川发现对白玉有情的是周烈。

南疆战事吃紧时,周烈与他一同抗住,两人有过命的情意。因此每次收到小妻子写来的家书,沈翊川会将其中趣事与周烈分享。

渐渐的,他发现了周烈的不同。

最初周烈听他读家书,总是没什么耐心,后来,读完一遍,周烈还嫌不够,会要过去自己细读。

战事后期,他们遭遇一次敌人突袭,周烈重伤,铠甲被鲜血染红。

他拉着沈翊川,很愧疚地恳求:「若我死了,能否告诉嫂子,曾有我这样一人,读过她的信,知晓她的喜怒哀乐?」

后来他们战胜,回到京城,以两人共过生死的关系,彼此往来绝不会少。

可周烈却只来过沈府三次,沈翊川知道,他是怕见白玉。

怕见她越多,越压抑不住内心情感。

而???沈翊淮与朱承煦的心思,则是沈翊川回京后发现的。

男人看男人,最是一针见血。

他敏锐地发现,时隔半年,弟弟看向妻子的眼神变了味道,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而辰王……从前他虽也经常来沈府,但不至于如此勤快。就好似这里有什么举世珍宝,他舍不得错过似的。

沈翊川装作不经意间问过白玉,这半年里她与沈翊淮相处的得如何?

小妻子有些愧疚地说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权臣的嫂子,又怕被挑理,于是常常下厨做各式点心送去小叔子院中。

「我想着,淮弟他什么都不缺,可他总要吃东西吧?便学了许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