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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当日晏决明为何?能精准地得信带兵赶到京城,先帝、太?子与誉王的那盘棋如何?走到今日的局面,程荀都一无?所知。
甚至想得更深一些,范家?跋扈西北二十年,没有沈家?的制衡,先帝当真没有忌惮么?
阿拉塔单方面撕毁伊仁台留下的政治遗产,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推波助澜?
西北大乱,先帝为何?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发难太?子,命他困守东宫半年之久?
或许从一开始,程荀便一脚踏入了漩涡之中,在无?知无?觉中,成?为了某条锁链上?的一环。
不,不止她。
那些死?于瓦剌刀马下的普通将士,那些流离失所、逃离故土的边关百姓,才是真正?的工具与养料,供给给了更加“伟大”的事业。
那座巍峨肃穆的红色宫城,像座看不见?的大山,牢牢压在程荀胸膛上?。
银月如钩,窗外竹影浮动,程荀翻了个身,怔怔望着?地板上?如霜的月色,睡意全无?。
忽然,安静的内室响起两声清脆的声响。
桃枝颤(二更)
忽然, 安静的内室响起两声清脆的声响。
程荀猛地回过神,屋中?仍是一片寂静,正在程荀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西?面的窗户上又响起了两道石子轻敲声。
她脸色一变, 仰躺回去, 眼睛半眯着, 死死地盯着狭开一条缝的木窗, 手臂不动声色地伸到枕头下方。
昏暗的月色中?,木窗被人轻轻推开,夜风倏地钻进屋内, 将书案上的纸页吹得哗哗作响。
那声音似乎也吓到了?来人, 一直等?到书页不再响动?, 那人轻巧利落地跳过木窗,双脚无声落到地上,一步步朝程荀床榻前走来。
眼前一片黑暗,程荀呼吸平缓, 静静感知着空气的微妙流动?。那人在床前立了?一会儿, 一只手隐隐伸向了?程荀的侧脸。
说时迟那时快,程荀猛地抬起藏在被褥中?的匕首,直直刺向来人!
还未碰到来人, 一只触感熟悉的大手骤然握住了?程荀的手,匕首凌空的一瞬,寒芒照亮他的脸, 程荀看清他的样貌, 当即一愣。
而男人另一只手臂在空中?一挥, 轻松抓住了?匕首,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身手不错。”
月光下, 男人马尾高束,额前落了?几缕散乱的碎发,发尾还夹着些潮湿的水汽,双目直直望进程荀眼中?,明亮而湿润。
程荀愣了?一瞬,被他松松握住的手一挣,拉住他的前襟向下一扯,将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扯到了?眼前。
男人被扯得猝不及防,一双眼迷惘而茫然地看着程荀。
“吓我很好玩吗?”
二人离得极近,程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说出?这句话,声音轻轻的,没有生气的意?味,反倒因为彼此交织的鼻息而多了?几分暧昧与亲昵。晏决明喉结滚动?,月色的遮掩下,一张脸迅速涨红了?。
“我以为你睡了?。”他压低声音,气音轻轻打在程荀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