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事?务都交了出去。
外头冰天雪地,朔风刮得院中?枯枝飒飒作响,正是酣眠时。
程荀窝在烧得暖烘烘的炕床上,痛痛快快睡上了三两日。
即便身体?已到了困乏的极限,可她精神上却始终绷着一根弦。一闭眼,就是纷乱复杂、混沌不清的梦,程荀在梦的潮水中?起?伏,竟有些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了。
再醒来时,窗外隐隐传来了鞭炮声?。
程荀揉揉惺忪的睡眼,在床帐中?呆坐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日已是除夕。
狭小昏暗的床帐隔绝了杂音,程荀坐在黑暗中?,听到自己绵长?缓慢的呼吸声?。她慢吞吞地眨眨眼,心中?有些困惑。
她好像梦到了什么,此时醒来却想不起?来了。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耳边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程荀用力?摇摇头,不再去想,沙哑着嗓子道:“贺川,现在几时了?”
贺川一听,脚步轻巧地走近床边,答道:“巳时了。主子可要起?了?”
程荀伸个懒腰,躲在床帐内将衣服穿好,趿拉着鞋子走到内间洗漱。贺川进来为她添热水,程荀瞥见她嘴角的笑意,打趣道:“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过节了就这般开心?”
贺川笑意不改,握着水壶低头倒水,一面说着:“主子不知道,昨日夜里,将军派人送礼来了,就连我们亲卫也有一份。还有今晨,崔夫人和杜家的礼也从?平阳送来了,加起?来足足有两车呢!”
程荀握着沾湿的帕巾,一时愣在了原地。
自金佛寺一别?,程荀已经?许久没有再见晏决明了。前线虽说时不时会送来书信,可大多?只是简短的军报,没有前缀、没有落款,即便路上被人劫走,也绝对找不到程荀头上。
程荀每每收到那公事?公办、言简意赅的信报,都忍不住想笑。
半个商号的钱财换来的粮草,不知往前线送了多?少次了,他却还想着将她摘出去,生怕她身上再担上别?的罪责。真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固执。
“……昨晚下了好大的雪,东西到时,您都睡下了。我便叫人都放在前头院儿里了,想着今儿待您起?了再告诉您。将军的礼放着没动,杜家和崔夫人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