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伏后,大批瓦剌军被冲散,逃窜至山中。阿拉塔为保存兵力?,只?能下令将瓦剌大军分作小股,妄图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与大齐军灵活周旋。
可?瓦剌军一来不?熟悉地势;
二来,中层将领手?中的权力?虽然大了,可?其中却不?乏英武有余、智谋不?足,甚至滥竽充数者。他们往常听命冲杀即刻,如今却要在陌生的战场自行决断军中大小事,即便手?下兵马不?算多,可?其中难度也可?想而知。
阿拉塔一步坏棋,直接将自己原本占优的局势,走到了泥潭深陷、尴尬难行的地步。
而大齐这方?,虽对付的多是些散兵游将,不?似那些名头响当当的战役,军绩乍一看并不?起眼。
可?正是西宁一带的多线反击,才缓慢地阻断了阿拉塔的破竹之势,为凉州提供了喘息的机会。
晏立勇说得平铺直叙,程荀展开一张西宁一带的舆图,指尖顺着他口?中那些陌生拗口?的地名,脑中思绪飞快转动,渐渐勾勒出前?线大致的模样?。
若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只?要占据凉州的范家、誉王势力?抓住机会,暂且搁置权力?的内斗,将长枪一致对向?阿拉塔,这场历经数月的战争,或许能早一日落下帷幕。
从西路大军溃散、阿拉塔攻破肃州开始,即便局势如何糟糕,程荀也从未觉得瓦剌能够荡平中原、改朝换代。
阿拉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游牧人依水草而生,后续兵马粮草必然难以为继;甚至还有那所谓的瓦剌之盟,早已?名不?副实。
阿拉塔连瓦剌都统一不?了,更何况偌大一个?大齐。
这场仗,瓦剌必是要输的,于阿拉塔而言,不?过是拉锯的时间长短、能捞到的好处多少之别。
可?难道大齐就是赢家吗?
或许对某些人而言,这场仗是争权夺利的幌子,是借机发家的工具,是党同伐异的机会。
可?对马娘子一家、对违背诏令的沈焕、对背负骂名的晏决明、对葬身扁都隘口?的三千神隐骑,甚至对沦陷至今生死不?明的肃州百姓而言,刀马上那一条条鲜活的、逝去的、再也无法言语的性?命,是赢吗?
有些哭声遥远而伪善,看似殷殷切切,实际不?过装腔作势。
刽子手?穿上新衣,摇身一变,就能以英雄之名,借着尸山尸海,爬上权势之巅。
可?展露在她眼前?的,却是那些具体的人,和那些真切的痛。
这样?的日子,哪怕早一天终结,也是百姓之幸。
程荀深深叹息,整理片刻翻涌的思绪,提笔将晏立勇所说的情报记下。
她身处后方?,能获得消息的途径无非那几个?途径。
程荀深知,越在这样?特?殊的关头,信息的价值就越珍贵。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每每收到信报,她都不?厌其烦将其记录下来,装订成册,时常看到深夜。
程荀埋头苦写,而那边,细致说完情报后,晏立勇只?觉得嗓子都快冒烟了。恰好,贺川悄悄走进?来,为二人添了茶。
趁程荀盯着舆图目露沉思之际,晏立勇迅速抬起茶盏,将温茶一饮而尽,顺便给贺川递了个?“多谢”的眼神。
贺川笑了下,正要轻手?轻脚离开书房,却听背后程荀唤道:“贺川,先别走。”
贺川一愣,赶忙站住了。
晏立勇二人在屋中耐心等待,而程荀整理完情报后,对照着舆图,又粗略翻看了此前?的记录。看着看着,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鞑靼……直到现在为止,连一点动向?都没?透出来么?”
程荀冷不?丁问道。
共患难(二更)
“鞑靼……直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