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频频。
而程荀心中总隐隐有?个猜测。或许,西宁前线的将领中,已有?人认出了晏决明。
程荀垂首盯着舆图,一面与崔夫人说明局势,也一面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她回忆着自己?收到的消息,指腹轻点几个要塞,不禁陷入沉思?。
而崔夫人的神色起初紧张肃然,在粗略明白局势后,也渐渐缓和下来。
她并不精通兵法,对?两?兵对?垒也只?有?些粗浅的认知,却不妨碍她明白一件事。
晏决明并未因为政斗、陷害、乃至于晏家的背弃而颓丧,仍心有?成算、心怀大义。哪怕艰难险阻、隐姓埋名,也一步步往前走。
人活一辈子,不就活个不服输的心气儿么?
相?比之下,程荀的改变更令她动容。
听到后头,她几乎未去深究军机战况、兵马粮草、胜败之争,只?是无言而平静地看着程荀。
她垂首坐在炕上,一手举着烛台,一手压在舆图上,身体微微蜷缩着,毫无世人眼中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模样。
烛光靠得极近,将她黑沉沉的双瞳照得格外?明亮,可那双眼里?写的却不是情意。它时而疑惑,时而恍然,在舆图上梭巡着、思?考着,精明又机敏。
这样的姿态,不够乖顺、不够柔美,反倒野心太多、逾距太多,足以被任何一个大家世族的族老嗤之以鼻。
可大家世族里?,向来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模样的?
崔媛忽而有?些恍惚。
她莫名想起了刘氏。
在世家中,刘氏的名声向来不错。在外?人看来,她虽身为继室,却能将前头那位夫人的儿子“养育”成才?,平日料理中馈、深居简出,几乎挑不出错。
可那日,她在宁远侯府再见?刘氏,却被她如今的模样一惊。
刘氏与她年纪相?仿,却苍老仿若老妪。在她身上,崔媛几乎嗅不到生气。
仿若一朵曾短暂鲜妍过的花,在雕栏玉砌中彻底枯败,落入碾作成泥的命运。
不知为何,崔媛陡然感到一丝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