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金佛寺恐怕不宜久呆。”
程荀心头一片乱麻。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平静下来。
“金佛寺事小。”她道。
程荀没想?到,此事竟交给了范春霖。恐怕范脩还惦记着,让自己的小儿子在后方也夺些功劳。
可程荀想?起范春霖那副草包模样,就觉得此事暂时不足为?惧。
更何况,偌大一个西北,待找到金佛寺,不知还要多久呢。
更要紧的,是如?今岌岌可危的凉州。
她没想?到,阿拉塔两路大军拿下陕西都?司附近两堡仿佛还在昨日,怎么不过区区半月,就一路打到了凉州!
凉州地势险要,向来是边关重镇。若瓦剌当真攻破凉州,打开西北的咽喉之地,离整个西北大乱不过一步之遥。
更何况,还有态度暧昧的鞑靼。即便新鞑靼王表面看上去亲近大齐,可利益在前,谁又能肯定二十年前的事不会重演?
若鞑靼与瓦剌再度联手,恐怕整个中原都?要被卷入战火。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当真是废物!”她眼前发晕,忍不住骂道。
晏立勇见她身子摇晃,吓了一跳,连忙扶她坐下。
“主子,当务之急还是你的安危。”晏立勇为?她倒了杯热茶,苦口?婆心地劝道:“金佛寺并非世外之地,总有被找到的一天?。”
程荀有些烦了:“我都?说了,带着几百号人一起走,那才是活靶子!”
晏立勇不为?所动,直言道:“亲卫的责任只有您一人。只要您与我们走就是了。”
“什么?那神隐骑……”
程荀眉头紧蹙,刚要质问?,就见贺川大步跑进屋中,语气中难掩激动。
“主子,冯平回来了!”
破西军
“主子, 冯平回来了!”
程荀猛地起身,放在桌上的手骤然攥紧。
“他回来了吗?”
贺川一愣,随即摇摇头:“回来的只有冯平和几个?神隐骑的人。”
悬着的心蓦然一落,她垂眸掩饰失望, 又道:“让冯平过来找我。”
贺川点点头, 风风火火地出去?, 不一会儿便带着冯平回来。
“属下参见主子。”
冯平满面风尘, 下颌胡髭杂乱,较之从前?憔悴许多,却?也添了几分刚毅。
程荀忙让他坐下, 待一杯热茶下肚, 她才问道:“前?线如何?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了?”
冯平正襟危坐, 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一个?木盒。
“这是将军托我?转交给您的。”
程荀手指蜷缩一下,才接过信和木盒。她背过身走?到墙边,将木盒放到一边,先借着窗外雪光展开了信。
贺川几人对视一眼, 识趣地退到外间?, 小声问起外头的情?形。屋内安静下来,只听闻桌边轻沸的煮茶声与?窗外簌簌的落雪声。
只是,信纸上并未写有什么?缱绻私语, 甚至连称呼与?寒暄也无,干脆利落得?像一封军报,只写明?了前?线的情?况。
晏决明?向来是个?事成前?、没有万般把握绝不多说的人, 程荀也是直至此刻才明?白他的谋略。
离开金佛寺后, 他们一路向昆仑山下的瓦剌大军西进。也确如程荀所猜测的, 沿途解救了数个?村镇,俘获了越过军营偷跑出来作乱的瓦剌士兵。
而通过那群士兵, 晏决明?终于?确定自己的推测为真西路大军内部矛盾重重,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与?阿拉塔亲率的北路、哈达部落多位大将坐镇的东路不同,西路大军的组成与?来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