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影不光是匹脚力强健的战马,更是匹骁勇无畏、赤胆忠心?的好马儿。
晏决明神情低落,程荀暗自叹了口气,嘴角抬起一个笑,故意上前?将绝影抢进怀里。
她捧着?白马漂亮的脑袋,像哄小孩儿一样:
“去不了就?去不了呗!整天泥啊血啊里头滚,把我们绝影的白衣裳都弄脏啦。那干脆绝影就?归我了,以后我带你去看春花早树、品山泉溪流,想想都悠哉,对不对?”
说完,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晏决明,揉了揉绝影的脸,清清嗓子朗声道:“乖绝影,你说好不好啊?”
晏决明望着?她,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自然?是好的。”
程荀眼角溢出笑意,嘴上却道:“又没问你,我问绝影呢……哎呀!它同?意了!”
绝影轻轻舔舐着?她的手背,蓬松的尾巴在身后不住摇摆,纯然?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程荀惊喜地看向晏决明,他点点头,终于?忍不住笑了。
从前?行走在外,常有水路,骑马不便,程荀向来是到一处地方后便雇马通行。
如今乍然?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爱马,程荀喜不自胜,又是梳毛又是换药,若不是看自己大病未愈,恨不得亲自上手修蹄子。
最后,晏决明实在看不下去,又哄又劝,将依依不舍的她带离马舍。晏决明带她去了隔壁屋子,翻出熏香,熏了熏外袍。
程荀暗自腹诽他公子做派,脱下外袍交给他,独自在屋内打转。
这屋子很是宽敞,陈列着?一排排高大的木柜子,似是存放寺中?常用物资的库房。可?与那表面的气派不同?,程荀随意拉开几个抽屉,里头的蜡烛、布匹、草药等物都所?剩无几。
程荀微微皱眉,想起今日早些说起的那八百人,脚步猛地一顿。
她看向晏决明:“我今早问你的事?,你还未回我呢。”
晏决明忙着?将程荀的外袍挂到架子上,并未回头:“什么?”
“寺中?如今八百来号人,还不算原本在此的僧人。这么多人,吃饭、穿衣、用药,这许多日常用度开销,寺里要如何承担?”
“或许吃食还能靠寺中?田产支撑一阵儿,可?是日常所?用怎么办?就?算去隔壁县镇买来,八百人的用量,不免太过招眼了。”
晏决明动?作一顿,并未转身。
程荀顺着?自己的思路,冷静推演:“如今局势微妙,又与晏家断绝了关系,名下的诸多财产恐怕早在监控之下,同?样动?不得。”
“你之后如何打算的?”她神色严肃,走到晏决明身前?,“无论偏安此地,还是打回去、靠军功证清白,都少不了养这百来号人,拿什么养呢?”
晏决明道:“我会想办法的。”
程荀有些生气:“什么办法?能有的办法我都替你想了!难道你还打算让太子从天而?降送上支援?”
晏决明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程荀向他身前?走了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明明知道,办法就?在你面前?,为何不愿接受呢?”她声音一顿,语气冷下几分,“还是你觉得,女?子就?不该插手所?谓‘男子’之事??”
晏决明猛然?抬头,急切道:“阿荀,我绝无此意!”
“只是……”他咬紧牙关,难掩羞愧,“我不能再?将你扯进来了。”
如今他藏匿在金佛寺,身前?是瓦剌大军、朝中?奸人,身后各有所?思的五百神隐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而?程荀躲开朝廷的问询、随他逃至此地,本就?承担了不小的风险,他又怎能将她再?推入火坑?
他原本便打算待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