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晏决明望着那双澄澈的眸子,喉结滚动,半晌才喑哑道:“多久都不迟。”
程荀一怔,他深邃的视线看得她脸热,像是吃到了夏日里冰湃过?的荔枝,那滋味一直甜到心底去?。
她扯了扯裙摆,问他:“这个,好看吗?”
“好看。”他垂眸看了一眼。
这身衣裙穿在身上,她终于觉得不再?束手束脚了,觑着他的神色,还故意问道:“你?说,我?将它运来西北卖,能赚钱么?”
晏决明停顿一瞬,似乎在认真思考,答道:“不好说,西北之地似乎多偏爱大气厚重?的服饰。这裙子工艺精巧、用料不俗,算上往来运费,恐怕不好赚。此?外,最要紧的是……”
程荀被他这一板一眼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提起裙摆往酒楼走,一边打趣道:“是什?么?”
晏决明并肩走在她身旁,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着摇摇头,并未开?口。
新丰酒楼紧邻官署,这段日子闭门谢客,专门承接起了和谈期间两?国使臣的日常饭食。除了定时送饭菜到官署,还为诸位官员提供了个饮酒聚会的地方。
今日酒楼中人不算多,一楼的大堂只见寥寥几位身着常服的官员。见到晏决明,那几个官员作势要起来行礼,晏决明只微笑颔首,止住他们?的动作。
程荀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刚走到二楼,走廊尽头一间雅间突然打开?门,王伯元站在门前朝他们?挥挥手,语气兴奋:“少亭表妹,快来!”
“少亭表妹”?这可是个新鲜称呼。
程荀一愣,下意识看向晏决明,却见他轻咳一声,低声对她道:“犯病了,别理他。”
那厢,王伯元已经摇着扇子迎了上来。
“少亭表妹,哦不,如今该叫程老板了!”他收起折扇,像模像样一作揖,体态风流,“程老板,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程荀强忍笑意,跟着一作揖:“王大人,别来无恙。”
两?年?前,她曾回了一趟京城。那段时间,崔夫人频频写信来问她的近况,不是担心她膝盖的旧伤、就是担心她在外吃不饱、穿不暖。
崔夫人虽未在信中催她回家,程荀却读出她的挂念,正好自己就在华北,便干脆回京城小住了一段时日。
回京城后?,她整日窝在家中陪伴崔夫人。崔夫人知道她不喜欢世家贵族的社交场,也并未勉强她出去?走动。那段时日,除了孟家人,她碰见最多的便是王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