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这件太素净了,这件太花哨了,这件倒是合适,可是未免太单薄了……
好不容易选好衣裙,她又匆匆走到梳妆台前,从妆奁深处翻出基本没用过?几次的石黛与胭脂,点亮烛火,对着铜镜细细描画。
程荀虽不常梳妆,可毕竟在帮别人梳妆过?多年?,如今画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等一切妆点完毕,她看着铜镜中朱唇粉面、明眸皓齿的少女,不知为何,心头好似被人泼了盆凉水,倏地爬起几分羞意。
身上的衣裙是她在平阳时,合作已久的江南布商送来的新样式。
这裙子看似寻常,可内里却不乏巧思。裙褶内缝了细密的绫纱,莲步轻移、衣袂飘动,行走间好似暗色的星河随波流动,在月色烛火下更是飘逸若仙,有种并不张扬的美。
她刚收到这条裙子时,说不喜爱是假的。可不知为何,她本能地有些?抵触这样外显的美。
孩提时,她也爱俏,只是她与程六出生存都算困难,又哪敢肖想漂亮衣裳?春日里,在竹筒里放上一簇野花,搁在窗前,已是她离美最近的时刻。
再?后?来,她进了胡府,穿上了那身千篇一律的丫鬟衣裳。身为丫鬟,尤其伺候的是一个爱美善妒、蛮横霸道的小姐时,合群、安分、不出挑,是她的生存守则。
更何况,那些?年?里,她不允许自己思考除了复仇以外的任何事;更将偶尔年?少时偶尔的骚动与向往,看做对过?去?的遗忘与背叛。
这样苦行僧的日子过?了几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素面朝天的日子。
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日子不算少。又要常与商行的老板们?打交道,她更不愿将自己打扮得年?轻俏丽,一是为安全?,二也是怕人家看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