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洄说着要走,眼神却又想留。大楼的霓虹映射在他瞳孔,像两汪在风中飘摇的烛火,下一秒就会熄灭。
宁一宵轻笑了笑,扬了扬下巴,“走吧。”
他看着苏洄上车,也看着他趴在车窗,像只被送养的小猫,一声不吭地睁大双眼,渐渐消失在车流中。
撤退计划一再失败,宁一宵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心。
一向现实的他,甚至开始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假如苏洄没这么触不可及,如果自己没有负累,拥有的不是被贫穷和窘迫所寄生的命运,会怎么样。
幻想的存活期很短暂,一条信用卡还款信息就足以杀死,很脆弱。
回家后的苏洄免不了一顿责骂,但他想着宁一宵受伤的样子,不免有些走神,也就没那么在意。回到房间,他收拾了很多东西,最后发现可能大多都不需要,最重要的是药,很多很多药,缺一次都会不正常。
他开始害怕在宁一宵面前吃药,害怕宁一宵好奇,去查这些药治的是什么病,害怕他讨厌自己。
季泰履将这次出国视为一级危险事件,说了又说,连要派出去的保安都挑了好几茬。苏洄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楼下的几名保安,心里无端有些难过。
他不想一辈子这样生活。
下楼,穿过后花园,他不小心听到徐治和新来那个司机冯志国的对话。
“不是说好让我去?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过来的,现在除了开开车,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