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选,但好像自己选的也不一定对。
苏洄问她,和爸爸结婚之后有没有后悔过,季亚楠沉默了片刻,坦诚得有些残忍。
她说最后悔的时候,就是他爸生病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她每天都在想,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既然要分开他们,又为什么要让他们遇见。她一想到苏洄爸爸总有一天会离开,就几乎无法生活下去。
苏洄听着,感到可怕又真实,尤其妈妈最后说的那一句他走的时候很轻松,但活着的人太痛苦了。
他最近的思绪经常发生跳转,想到死亡的频率极高。有时候会突然地想象自己死去的画面,或是脑子里出现一两句很适合写在遗书上的话,明明处在躁期,明明很快乐。
苏洄只能不断地说服自己,他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这个病不算什么,只要他够爱宁一宵,一定可以克服一切,就这样一直陪着他。
他不会让宁一宵受那样的苦,不会的。
很多事想多了便可以成真,在这一刻苏洄变得很唯心主义,希望一切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发展,他不在乎科学或正确,只想要宁一宵幸福。
宁一宵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冷得像雪里的一棵枯木。
苏洄第一次见他眼眶发红,好像在咬着牙,不然根本走不出来。
他立刻上前,想抱住宁一宵,但被他拒绝了这个拥抱。
“孩子,再签一下字。”年迈的警察递过笔,看向宁一宵,眼神于心不忍,于是又补了一句,“节哀。”
这两个字像晴天霹雳,打在苏洄脸上。
他抓着宁一宵的一只手臂,无措地看着他的侧脸。
宁一宵到最后也没有掉一滴眼泪,草草签了字,抬头,很冷静地问,“火化的流程什么时候可以办?”
“已经走过鉴定流程了,明天上午可以通知殡仪馆来取,看你方不方便,也可以晚一点。”
“早点吧。”宁一宵说,“我请的假只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