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躺着的唯一一个人形物体,也就是等身硅胶娃娃面面相觑。

楚亦衡冷笑一声,直接推开房门,把硅胶娃娃扛起来,“咚”地扔进路边的灌木丛里,然后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打开水龙头,一脸嫌弃地使劲洗手。

洗完以后,他从起居室的地上捡起自己的裤子,掏出手机,拨打苏默的号码。果不其然,熟悉的铃声在屋内响起逃跑的人根本没带手机。

就该将他锁起来。楚亦衡暗想,铐上脚镣,锁在床上,每天灌满精液,变成独属于自己的性玩具。

当然,镣铐不能太紧,否则会勒坏那白玉般的脚踝。颜色和款式要让苏默自由挑选,毕竟那是苏默要戴一辈子的东西,必须让佩戴者发自内心地喜欢。

然而当务之急是把人抓回来。楚亦衡挂断当前的通话,转而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帮我找个,载人。”

第23章

富有规律的“哐当、哐当”声在整个车厢内回响,与火车行进时轻微的摇晃和震颤一起奏响催眠的节奏。苏默躺在卧铺上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车速渐渐放缓,头顶上响起报站的广播声:

“下一站,终点站……”

他扯开沉重的眼皮,将模糊必任的视线聚焦在前方。周围响起嘈杂的声音,其他旅客纷纷下床收拾东西,从架子上取下行李,走到中间排队准备下车。

苏默却未显焦急,一直平静地躺在国故,床上,睁开眼睛看着人来人往。他没带任何行李,此次坐火车也只是临时起意。

上车前他买的票是硬座,但身体不容他长时间维持坐立的姿势。经历过昨天噩梦般的一夜,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仿佛被无数次打碎重组,无一不疯狂地叫嚣着疼痛。

所幸非节假日火车上人并不多,卧铺仍有空位。上车后苏默找乘务员补了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瘫在了小床上。

他感觉身体好像不再是“苏默”,而变成了一个情欲的符号,一件性玩具,一具供男人宣泄欲望的肉体。自由被剥夺,人格被磨灭,他只能被迫跪在地上,屈服于那根狰狞的男性象征物。一切的疼痛与欢愉,都被另一个男人牢牢掌控。

苏默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所以在深夜月明星稀之时,鼓足力气推开紧紧拥抱着他的楚亦衡,头也不回地从家里逃了出去。

一阵晃动过后,火车停稳。车门打开,初冬的冷意渐渐渗入车厢内。苏默打了个寒颤,裹紧大衣,,强忍着全身的酸痛缓慢下床。

大衣是他离家前匆匆从玄关的衣架上拽下来的,口袋里有一张信用卡和几十元现金。他在打车去车站的路上就已花完现金,就只能刷信用卡买火车票。

不过由于苏默向来收入稳定,信用卡额度足足有十万,应该能够供他隐居避世一段时间。他打算等楚亦衡对他失去兴趣,或者至少能够冷静下来谈判以后,再尝试回去。

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苏默抬头,望了望车站顶部悬挂的站牌。这些年来,他曾因比赛而旅居许多大大小小的城市,但记忆里留有印象的只有这里,只有这座小得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小城市。

这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也是从十二年前起他就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可如今苏默还是逃到了这里,就像濒死的动物本能性地寻找回家的路,他在无意识中乘上了通往故乡的火车。斑驳的童年被他埋葬在那一片片灰黑的土壤里,与万亿吨钢筋混凝土一同,生长为一排排陌生的高楼大厦。

苏默走出火车站,漫无目的地在林林总总的建筑间游荡,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公交站牌前。

有几个站名让他感到熟悉,他就站在原地等来一辆车,投出口袋里仅剩的两枚硬币,上车坐到其中一站。

时间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