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对黎昀辉来说，这段时间的生活充实而规律。

“待在家里”对于他来说，不再是一件沉闷而无聊的事情。

它逐渐变得有趣起来，变得令人期待、令人欢欣。

至于最开始纯粹只是为了给弟弟树立个好榜样而暂时戒掉的极限运动，在这段时间里，黎昀辉也彻底没了再去触碰的机会。

时间就这么走进十一月份。

周六，黎昀辉与弟弟在办公室里忙碌了一整个白天。

弟弟回家一路上，都在为今天项目谈下的新合作而兴奋、开心：“……这样完全可行，哥哥！只要合同敲定下来，我们的制作成本能够至少砍下百分之二十！”

项目本身对黎昀辉的吸引力只能算作一般。

许多活动对他的吸引力都能与此相提并论，例如说极限运动，例如说开开party，例如说整活查案……

但不论什么活动，都比不上欣赏弟弟开心研究项目的模样。

黎昀辉最近也将头发染成了褐色，扎了个非常精神的马尾。

这会儿他的手肘搭在沙发上，颇有兴致地听着弟弟畅想着节省下的成本能够投入到什么地方，对游戏的哪些方面进行一轮体验升级。

终于等到殊韵说完，黎昀辉这才矜持地发表起自己的意见。

黎昀辉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对成本斤斤计较。黎正深从没指望这个项目挣钱，我也没有。做得开心最重要。”

黎殊韵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

他细声细气地说说：“我当然知道哥哥和爸爸你们不在意。不过如果一个项目挣不了钱，它肯定没有办法维持多长时间吧。”

他坐在靠着窗那侧的高椅子上。

椅子对着窗台，黎殊韵是反着坐的，双手抱在椅背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双脚便在两侧晃晃悠悠。

他说：“我不希望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做的游戏，只能存活很短的时间。我希望它能成为VR游戏界的一座丰碑，被很多很多人喜欢、记住。”

黎殊韵身周氛围祥和而惬意。

他轻轻笑着说这话时，黎昀辉光是听着，便觉得会心情舒畅而愉悦。

“而且……”黎殊韵眉眼弯弯，“我也不希望一直这么依赖着哥哥和爸爸呀。如果能把项目做起来，以后我也可以成为哥哥和爸爸的骄傲啦！我也是可以养你们的人啦！”

黎昀辉只恨自己没能及时打开手机录音，不然他高低得把这段话录下，什么时候心情差了听上一遍，保准百治百灵。

他故作认真地思考：“哦？想要养我跟黎正深，这倒是个不错的目标。”

他似笑非笑地说：“如果哪天我投资的企业一夜之间全破产了，那我可就真的要来找殊韵救济了。”

黎殊韵认真极了：“没问题，哥哥。到时候我一定能够养得起哥哥的！”

就在这时，黎昀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黎昀辉眉头微皱，觉得这时候来的电话实在有些不懂得看氛围了。

他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他对弟弟说了声“等我一下，很快就好”后，接起电话：“程焕臻？”

弟弟歪了歪脑袋，却摇摇头，向他比了个向上的手势。

意思是他要先上楼去，回房间接着研究项目的事情。

黎昀辉眼见弟弟就这么走了，对于电话更加不满。

他的话语也就因此变得更加直接、更不客气：“哎哟，这不是程兄弟吗？你要不打这个电话，我都差点忘了大半年前我们进行过一次情报交换的合作呢……”

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怎么，大半年过去，程少爷终于想起给我返点儿情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