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用餐环节进行一半时,宴会厅外忽然匆匆地赶来一人程焕臻一手提着蛋糕袋子,一手提着礼物袋子,迟来地为祖父送上祝福语礼物,然后在祖父身边一直空着的位置上就坐。
程昭睿的位置在程焕臻的另一只手旁。
他一见程焕臻提着的东西,面色就是一变:“今天又买蛋糕了?!先说好,今天我在宴会上吃了肉又吃了蛋糕,这草莓蛋糕我是一口都不可能帮你解决了!”
程昭睿已经尽力压低声音了,可程老先生依旧听到了他的话。
程老先生筷子一顿,一眼瞪去:“帮你儿子处理个蛋糕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推脱什么呢!”
他安慰般对大孙子说:“要是吃不完,一会儿宴会上拿着分一分,也算是让大伙儿给你小叔过生日了。”
坐在桌对面的三叔本想搭话,可他抬眼一瞧程焕臻,当即被吓了一大跳:“哎呀,焕臻,你这这这、怎么脸色这么差?!还有你这黑眼圈,是多少天没睡觉了?你、公司再忙也不能忙成这样啊!”
程焕臻幽幽撩起眼皮,声音沙哑地说:“公司不忙,最近是忙着找小叔。三叔,你那边有得到什么小叔的线索吗?”
三叔嘶一吸气,愁苦地摇头:“线索?……这倒没有。”
提及年纪轻轻就失踪的程翌明,程老先生面露哀恸:“当年大师说他前18年命中有大劫,我还以为防到十八岁生日就够了,哪想、哪想……唉!”
程老先生重重哀叹,抹了两滴眼泪,痛斥了一番各路搜查组织拿了钱却找不到有用线索的事情。
程昭睿跟着抹泪叹息,还喊服务员多拿了一套餐具,给程翌明也切了一块生日蛋糕。
程焕臻在其中显得格外安静。
他低眉垂眼,没有参与亲戚们与祖父打开的“如何使用新手段寻找小叔”的话题。
他们所提的每一种方法,他在这两个月内已经全部上手尝试过了。
寻找小叔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如果小叔还活着,他过得还好吗?他的身体情况有等到任何转机吗?当时给小叔买的药,这会儿小叔应该全吃完了。没了药,小叔该怎么办?他双眼失明,会不会哪天忽然在路上被有心之人拐跑了都没人能帮他?还有那所谓的照顾他的“朋友”……小叔哪里来的朋友,那分明就是哄他的话而已!
数不尽的想象与脑补充斥着程焕臻这些日子的每分每秒,甚至噩梦都做了一版又一版。
他梦到他那富有生机的活泼小叔化作白骨、化作枯花,遭人绑架、卖入缅国……
小叔在梦里一遍遍哭泣,呼唤着他的名字,要他去找他、去救他,催促着他快点、快点、再快点。
每次梦醒,他要么痛苦、愤怒,要么愧疚、焦虑。
长期以往,他便渐渐地不敢入睡,生怕一睡,就又要有一个梦中的小叔因此遭罪。
程焕臻回想起噩梦,一下子连食欲也没有了。
他好想站起来,出门,继续寻找小叔的下落。他在这里每多坐一秒,都是多浪费一秒钟寻找的时间!
就在这时,程焕臻忽然注意到了远处一桌边上的陌生人影。人影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发,具体样貌他没注意。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的,是那个人影盘中盛着的菜。
祖父大寿,整个宴会场总共准备了99道不同类型的菜肴,口味涵盖极广,一般胃量的人是不可能将所有菜肴全吃个遍的,盘中必然只会挑选自己喜欢的菜式。
小叔的口味稍稍有一点挑。
不爱吃酸,不爱吃辣,不爱吃油,偏爱甜口,但又不爱太甜、不爱太咸、也不爱太淡。
他还不爱吃纯荤的菜,每顿饭一定要有葱姜蒜但是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