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逸愣愣地坐在原地,忽地又嚎啕大哭起来。

他边哭边问:“那、那我以后、以后不就见不到、祁问冬了吗?”

祁景明简洁地答:“是的。”

祁修逸:“……”

祁修逸哭得更加大声了。

祁修逸哭了半路,忽然掏出手机,开始翻起通讯录。

很快电话拨出,他抽泣地对着电话对面说:“呜……如晏,我、我和你说一件事……”

……

当林如晏坐着何温炎的车匆匆赶到殡仪馆时,所有的仪式已经布置完成。

参加遗体告别仪式的人并不多。

祁问冬总共也就在帝都呆了一年时间,亲朋有限,好友倒是不少,可熟悉到能够邀请来参加告别仪式的好友却也十分有限。

告别仪式上,祁修逸没能忍住自己的情绪,又一次崩溃地大哭起来。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同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旁人劝都劝不住,那就是祁修逸的室友,林如晏。

他在瞻仰遗容环节路过遗体边上时,没能憋住泪水、忍住情绪,摔倒在地趴在棺材边上嚎啕大哭,哭得浑身都没了力气,想要拿起拐杖撑起身子都做不到。

最后还是何温炎上前,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给他扛离了棺材边上。

仪式结束之后,遗体就要被送往火化。

祁景明瞧着祁修逸都快把眼睛哭肿了的模样,干脆禁止他跟随前往,亲自跟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到后面完成火化手续。

祁修逸被留在了外面。

他伤心地跟林如晏并排坐着,两个泪人坐在一块儿,看起来倒也就没有那么孤独了。

祁修逸因为已经哭了两天的缘故,眼泪更早地哭干了。

他低声抽泣着,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变得空荡荡的,仿佛这一年来拥有的整个世界,都被什么人给挖空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让他悲伤、恐慌,也让他茫然不已。

好在,这样空荡荡的世界里,还有耳边一个嚎啕大哭的声音一直在攫取着他的注意力。

祁修逸扭过头,带着哭腔问林如晏:“林如晏,你为什么会为我哥哭啊?”

林如晏哭着答:“问冬学长、问冬学长可是改变了我人生的人,我的腿、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全都是问冬学长改变的!”

祁修逸的哭腔停顿了一下,他茫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偷偷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林如晏委屈地哭着瞧他:“……”

祁修逸又想起何温炎。他转头看向何温炎,鼻子一抽一抽地问:“那你呢,何温炎?你不是都被赶出家里了吗?你和我哥哥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来?”

何温炎冷淡地说:“他是我的投资人。”

祁修逸:“……”

祁修逸哇地哭得更大声了:“祁问冬、祁问冬他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他的……呜啊!”

何温炎:“……”

何温炎听两个哭声听得头疼,干脆起身自己走到了一旁。

他默默地为祁问冬的逝去而感到悲伤,回忆着刚刚在棺材中见到的祁问冬的最后一面,回忆着前几天在医院中最后见到的祁问冬的笑颜,低落地闭上了眼睛。

可冷静的脑子在这一刻不听话地继续工作。何温炎疑惑不解地思考着:祁家为什么会在祁问冬逝去之后的第二天,就这么着急地举办遗体告别仪式呢?

可惜,这个问题似乎永远也不会拥有答案了。

祁景明亲自跑完了所有手续,又将祁问冬的葬礼日期定下之后,总算在晚上回到了家。

安置好哭肿眼睛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