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外隐隐传来呼唤。
“江言……”
“江言,你在哪?”
我下意识的呼喊,“在这……”
却意识到我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
女人虚弱的扯动唇角,“孩子,在……”
没有来得及说完,手便软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踏入小巷。
“江言?”
他干涩的声音喊到。
无人回应。
他才过青苔和破碎的瓦,颤抖的走到墙角。
许久,才敢抬手,撩开地上人的碎发。
“江……言……”
声音像是从胸膛发出的气音,很是沉闷。
漆黑杂乱的小巷中。
男人搂住面前瘫软的身形,背脊在黑暗中不住的颤抖。
冷风凄凄,枯木婆娑。
像是风穿过小巷,发出一阵嘶哑的怪声,不住回旋。
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
我默然的想,原来那天,我离被救就差那么一点点。梦境的时间总是断断续续的。
我没想到,能有一天亲眼看见自己的葬礼。
也没想到。
在灵堂前不断叩首的人会是楚宁菱。
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迹,去目露害怕,一刻也不敢停。
“对不起,是我骗了他,说你们早走了……”
“是我故意泄露了你们的位置……”
“我该死,我赎罪!”
沈濯面色阴郁,头发散乱的披下来,他蹲下来,黑沉的眸子直视楚宁菱。
“你不是说,你有心病,是阿言害的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发作过呢……”
楚宁菱身形不住颤抖,“我……我……”
“你……你放过我吧……”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楚宁菱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挣扎着跑开,下一刻却又被家丁抓住,压到灵堂前。
沈濯站起来,语气平静,“少爷小姐呢?”
“大夫说这几天孩子受了惊,要不就暂时别来……”管家颤抖着回答。
我扫过周围混乱的一切,没忍住飘下来,直视沈濯。
“害死我的,不是你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离开,泄露了我和孩子的消息,楚宁菱怎么会有可乘之机?”
“沈濯,你为什么有资格怪别人?”
“是为了减轻心中的罪恶感吗?”
那天,沈家已经准备离京了。
下人传来楚宁菱的消息,沈濯面色顿时变了。
当前局势太乱,我顾忌马车中的孩子,于是死死的抓住了沈濯的手腕。
“这种时候,你不能离开!”
沈濯怒斥,“人人都想活命,你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马车中传来孩子的哭声。
我与沈濯对峙片刻,终于松开手,转身去了马车哄孩子。
再次拉开帘子,沈濯的身形已经不见了。
那一面,成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