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2 / 2)

势地定了深澳湾的猎屿一号一家开在海中央的餐馆。

餐馆需跨一小段海域,他们坐接驳船,远远看见一颗绿色翡翠镶嵌在墨蓝的软缎上,深得老人心的土俗之美。

这顿饭,关于生孩子的话题不断被提及,除了公婆,爸妈也在助推行列。

秦苒知道自己作为孕龄婚女,任何场合都逃不掉生孩子的话题,早练就了一套云淡风轻的心理素质。可在南澳岛,这片她曾拥有过片刻自由的海岛,她的情绪就像夜晚的海面一样起伏不定,每一口山珍都像在咽白馒头。

婆婆说海鲜性寒,女人寒了生不出孩子,徐仑自然哄她,说没事,主动剜蟹腿肉给她,可还是没能扬起她的嘴角。她怄气,一口海鲜也没吃。

她好无能,不能表达,闷声听话,像个废物。回酒店路上一直在流眼泪,搞得徐仑只能装傻,问她怎么了?

她不想说话,掏出纸巾一路抽噎,耷拉肩头仿佛担了多大事儿似的。徐仑脱下外套搂着她,讲起自己在重庆的事情,逗的,闲的,听来的,胡诌的,讲过的,没讲过的,倒豆子一样生怕留了话语空隙,让她有时间伤心。

经过零售摊头时,徐仑买了根冰棍给她,盐水原味,他说,我们吃凉的,不理他们。

他掏出手机,点开软件,扫二维码付款。

有一瞬间,徐仑和记忆里的大头拖鞋男重合,但他锃亮的黑色皮鞋不合时宜地点醒了秦苒。

盐水洗过的眼睛怔怔盯着剥了包装的盐水冰棍,没有接过。

再回头,还是那片深得任何锚链都触不到底的海洋。遥处灯塔闪烁,光点若近若远,乍明乍灭。

嘴角一抖,眼泪又下来了。徐仑把盐水棒冰往她嘴里送,苦涩地笑问,怎么又哭了?

“我想离婚。”她别开脸,凉凉的冰棍擦过脸颊。

话一出口,又轮到徐仑沉默了。47、08

温柔的温医生:

很久没有正式提笔写信了, 之前断断续续写了几十个片段,不成系统,遂重新提笔, 也给我找一个踏实的叙述窗口。

你一定想不到,那朵紫色的海上花居然还在,好神奇,它应该经历了三个季节,开落过几回, 我闪过卑劣的想法,想□□看看它的根什么样, 却最终只是用单反拍了几十张, 回来放大,看礁石缝隙里透出的碎须,没忍心打扰。

最近, 我常对自己强调要坚强, 试图将生活对我的谋杀痛感钝至最低。心知这是一场蓄谋的分离,所以在面对艺术家先生时, 会感到撕裂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