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凌在正堂清扫着,听见寻真哼起了小曲儿,停下动作,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哥哥唱的是什么曲儿?真好听。”
寻真:“我也忘了很久很久以前?听过的。”
甄凌扫完正堂,进里?屋了。
寻真啃着馒头,嘴里?哼着小曲,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节拍。
这时,院外传来三声清脆的叩门?声。
咚咚咚。
这个点,是谁来了?
寻真心想,这么早,应该不会是潘竞。
又想,甄凌跟邻里?关系很好,常互赠吃食应该是邻居吧。
寻真四下望了望,未瞧见伞,雨不大。寻真便将馒头搁下,抬起手,双手遮着头发,跑去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外男子手持一把淡青油纸伞,一身素袍,袍角和?发尾微微湿润,立在她面前?,垂眸静静瞧着她。
他眸中似含着濛濛烟霭,像被雨打湿的江南。
时间仿佛凝滞了。
寻真定了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你先进来吧”
寻真抬步往前?走,雨淋在头上,寻真抬起手遮,下一秒,雨被伞挡住了。
寻真脚步一顿,与谢漼并肩往里?走去。
进了屋檐下,谢漼收了伞,在檐下抖着水。
寻真见他一侧肩头明显被雨水浸湿了。
谢漼突然出现,让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寻真伸出手:“那个给我吧。”
谢漼抖落了水,把伞给她。寻真将伞架在墙边。
“哥哥,是谁来了?”
甄凌手持笤帚,从?里?屋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的脸,笤帚“啪”一声掉落,惊愕地?睁大眼?,嘴巴张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呆在原地?。
寻真抓了抓头发,回头看了一眼?谢漼,早知谢漼要?来,该提前?告诉甄凌,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正想着让甄凌进屋,她好与谢漼单独聊聊。
下一刻,只听 “扑通”重重一声。
甄凌已?在那儿跪好了。
寻真忙跑上前?,硬是把甄凌拉起来了,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先进去,没?事。”
甄凌抖着腿,瞅了一眼?谢漼,颤着声:“可是。”
哪怕跟着寻真做了快两年的官员家眷,甄凌潜意识里?,依旧觉得?自己的身契在谢府手中,谢漼还是她的主?子。
这观念,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
甄凌被寻真拉到里?屋去了。
寻真抚着她的背,见她惊慌失措,安慰道:“没?事,别?怕,我一会好好跟他说,一定能把这事儿解决的。”
甄凌欲言又止。
寻真:“你一会就?别?出来了,没?事,有我。”
寻真走出里?屋,与谢漼的目光对上,心紧了紧,指了指会客的塌,“你先坐一下吧,我去泡壶茶来。”
寻真平时休沐在家,武岳偶尔会来,潘竞更是常客,县衙的官吏们在年节时也会互相走动,她特?意买了些好茶,用来招待客人。
寻真泡好茶,走进正堂。
门?槛前?,她停住脚步,目光落在谢漼身上。
谢漼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角落,细致地?看着。
似乎这样,便能拼凑出她这些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谢漼见她来了,在会客榻上落座,寻真斟了两杯茶。
在他对面坐下。
屋内静谧,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谢漼先开口了:“这些年,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