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还一无所知。

他只觉得?这两日爹心情?不太好,走?过去,爹都不太愿意搭理?他,即便与他说话,也是强打精神?。

谢璋在书房的小案上写字。

谢漼下值后,走?进?书房。

谢璋见谢漼没理?自己,便主?动走?过去,到谢漼脚边,扯了扯他的衣服。

谢漼停下手中动作,低头看去:“恒哥儿。”

谢璋眨眨大眼?睛:“爹。”

谢漼将他抱到膝上:“恒哥儿”

欲言又止。

在谢璋这里,他终是失信了,先前分明答应了他

谢璋仰头看着谢漼,又问起那?个问题:“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真儿呢?”

谢漼沉默着,摸着谢璋的脑袋,想了许久,终是没有说出口。

恒哥儿年纪还小,未经历过离别?之苦,若是现?在告诉他,反倒要让他难受。

还是慢慢来,日后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向恒哥儿坦白。

谢漼道:“我?不是与恒哥儿说过了,一年之内么。”

谢璋有些失落:“好吧。”

寻真拿到放妾书后,不过三日,一切都安排好了。

朱雀门的宅子已打扫干净,虽然寻真还没去看过,但听月兰描述后,寻真对离开谢府后的生活还是很期待的。

明早就要走?了,这三天,谢漼都没来过。

就好像他给了那?张放妾书后,两人的生活便从?此彻底割裂。

寻真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心中些许怅然。

后院的西瓜地,明年说不定就会结出果,她却没机会看到了。

还有橘子树、石榴树也都没结果呢。

出了府后,要重新开始种了。

寻真思来想去,还是得?跟谢漼郑重地道一声谢,做最后的道别?。

寻真问月兰:“你可不可以帮我?去问一问,我?能不能再见爷最后一面?”

月兰应下,立马跑出去问。

寻真心中忐忑,担心被拒绝。

若谢漼不愿见她,那?就应了放妾书上写的那?句“往昔恩义,皆付云烟”。

没想到谢漼同?意了,说是晚上用过膳后来。

寻真又紧张了,心里不停地盘算着等会要跟谢漼说的话。

谢漼本也是要去见最后一面的。

用完晚膳,他朝着清挽院走?去。

这条路他走?过无数回,如今却是最后一次了。

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其实,这样也好。

这三日,他已想清楚。

那?日狠心与她断了,彼时竟生出了可憎的念头,想要将她强行绑在身边。

在她面前,数次未能自控。

过往历历在目,细细想来,她对自己的影响实在太深。

现?在放手,好聚好散。

等时间长?了,便自然而然淡忘了。

这世间,没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无取著则无怖畏。

这样,很好。

谢漼这样想着,缓缓往清挽院走?去。

寻真坐在床边,谢漼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谢漼俯视着她,淡淡开口:“寻我?何事?”

谢漼立在她面前,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反正是最后一面了,寻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不坐下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