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沈司远临时住的招待间,地方不算大,毕竟港城可是寸土寸金的,所以苗青禾都能够听见浴室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沈司远交待了警卫员之后,很快又折返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舒悦已经进了浴室了,只有苗青禾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

苗青禾见沈司远跟前的杯子已经喝空了,端起了水壶,给他的水杯又倒满了水。

“沈司令,坐。喝杯水。”

苗青禾轻声道。

沈司远坐下来,端起水杯,客气道:“多谢。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劳烦你的。”

毕竟苗青禾现在身体特殊,是孕妇,若是让舒悦看到他让苗青禾给自己倒水,还不得骂死他?

而且,苗青禾的丈夫现在又出事了,他们两个应该更加照顾苗青禾才是的。

“我让军医给你开了中药,你喝了吗?喝了对你的身体和对孩子都好。”沈司远忽然又问道。

“还没有。”苗青禾刚才顾着吃东西了。

胃里头空落落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

“那我给你倒一下,你先喝了。”沈司远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了边上的厨房,将中药倒出来。

这药是舒悦刚才煎的,这会儿已经是温热了,这个时候喝刚刚好。

他将药碗端到了苗青禾跟前。

“趁热喝,温度刚刚好,不烫了。”沈司远说话的时候都比往日要温柔些许,没有平日那副冷硬严肃的样子。

可以看得出来很刻意了。

苗青禾低头看着那碗药。

这些都是寻常的安胎药。

喝了对她和孩子都是有好处的。

她端起了药碗,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直接喝光了。

虽然说良药苦口,但是这一碗药实在太苦。

苦涩加上酸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头弥漫开来,充斥满了苗青禾的所有的感官。

不仅是嘴里头苦,她觉得自己呼吸都苦了。

原来这安胎药喝着,这么苦啊。

她脑子里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顾平笙。

他可是连安胎药都不舍得让她喝的人。

顾家的女人都要喝安胎药,为了胎儿以后聪明健康。

但是只有顾平笙,不舍得她吃这样的苦头。

安胎药都是他喝的。

苗青禾好像见过他喝了不少次了。

这次这么颠簸,她肚子里头的孩子一点事都没有,兴许也是顾平笙喝的安胎药起作用了。

但是

这么好的顾平笙,他是怎么舍得将自己留在这个豺狼环伺的世上的?

他怎么忍心的?

苗青禾的心脏传来了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来。

不能再深想了。

现在还不是去伤春悲秋的时候啊。

她得为自己肚子里头的孩子扫清障碍,披荆斩棘。

这是平笙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她一定要守护好。

苗青禾将自己眼眶的酸涩泪意死死压了下去,尽量让给自己的心情和面色都保持波澜不惊的样子。

“多谢沈司令,给你添麻烦了。”苗青禾将药碗放下,舌尖压住了苦涩,这才缓缓开口道。

“不客气,你是舒悦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大概明天还要耽误一天,将拐卖的这桩案子处理好,如果你身体允许的话,我们后天就可以启程回京城了,你意下如何?”

沈司远低声商议道。

然而,苗青禾却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不回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留在这里处理好。”

沈司远想不到苗青禾居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