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那边没有任何声音,林知漾也知道她这坏毛病,尝试地喊了声“郁澈。”
仍旧是任何动静都没有,几声之后,她有些慌张,“郁澈,你怎么了?”
“说话啊!”
在她开始恐慌时,郁澈好像才意识到她们在打电话,终于说话:“我想你了。”
心脏一窒。
林知漾疑心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知漾,我想你了。”干脆地重复一遍。
这话的杀伤力过大,流星刺破苍穹,“我也想你”四个字被忍下去,林知漾恨不得让她现在来民宿,恨不得说“我们和好吧”。
努力地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她刻意道:“刚才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哪?”
“你原谅我吧。”郁澈完全不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地直奔主题。
林知漾听出来她喝酒了,醉得不轻。
得不到回应,郁澈应该是委屈了。
“我以后都不那样了,我不骗人的……我很想你……对不起……求你了,别讨厌我,别不要我,好不好?”郁澈带着哭腔,所有的忍耐和恐惧都有了宣泄口,她只想把心里的渴望都倒干净。
而林知漾从不知道,郁澈会低三下四到这个地步,隐忍的哭声让她心里跟着抽疼。
她没办法为她擦眼泪,红着眼睛哄说:“郁澈,别哭了。你是不是喝酒了?在外面吗?”
终于听懂话,她回:“我在家。”
松了口气,以郁澈这个状态,若是在外面便麻烦了,林知漾无论如何也要去接她。
“我都知道了,有话以后说吧。你要照顾好自己,早点睡好吗?”林知漾温声细语地补充:“要回房间睡,不能感冒。”
她忍受不了失去郁澈的生活,无论多么想忘记都戒不掉。郁澈也是这样。
第二天,林知漾无数次地想把电话打回去,告诉郁澈,她也很想她,她没有讨厌她。
以后都不要再哭了,哭得她心里好疼。
可是挣扎一整天,她最终没有打过去,而是冷漠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正如每次思念郁澈的时候,都会想要不管不顾,只要回到郁澈身边,别的都不在乎。
喝醉酒后的郁澈也只想与她在一起。
可那真的是理智做出的选择吗?
不过是人类向寂寞妥协,说到底,还是难忍没有牵挂的生活。
她们虽然只相守一年,可是所有的小心翼翼和你来我往,都太刻骨铭心。
如果林知漾那天把电话回拨过去,就决不能再装作一切已经过去,她必须做出选择。
是不介意郁澈再把她藏起来,还是要求与郁澈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如果郁澈仍旧做不到或者,而她又不能说不在乎前者,那潦草复合将毫无意义,没完没了的拉扯,只会将爱人变成仇人。
眼下,她连关心郁澈的资格都没有。
已经不负责任地撩过一次,又何必要有第二次,拉着郁澈陪她一起困在原地呢。
唯有狠下心刮骨疗毒,才能让彼此更早地解脱,她们不是关公,会哭不丢脸。
要坚定不移地度过漫长冬季,哪怕天寒地坼,长夜无尽,孔明灯被困死在山林里,星子坠落。
可是这次的电话让林知漾有些迷茫,被郁澈关心的感觉,似乎比被任何人关心都好。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彻底放下,就像当初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会放手,有些事得到眼前才明白。
她甘愿当这个恶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以后不要再通电话,保持陌生关系。
她不想给自己一丁点的念想,也不想再听到郁澈的哭声。她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