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奴婢昨儿一直在屋外伺候,忙着烧水煎药,实在没能瞧见姑娘的模样,还望姑娘恕罪。”

“没瞧见?”

“是呢姑娘,昨儿是夫人亲自照顾的姑娘,还有夫人身侧的嬷嬷和贴身丫鬟,奴婢没法进来。”

贺知微半晌没开口,像是在琢磨她的话,许久,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熄了杀心,伸手探向那热水。

“昨儿要你们送去裴府的东西可送了?”

“回姑娘,已经送到了裴二少爷的手中。”

“嗯,那我的玉佩呢?”

丫鬟一愣,待反应过来是哪枚玉佩后,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为何不说话?”

贺知微的帕子刚刚沾湿,瞧见丫鬟的沉默,她清醒后的愉悦顿时消散,脸色一沉。

“不是让你们将玉佩送去给阿则?”

“是,姑娘,都按着姑娘的吩咐送了过去,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派去的人回来,两手空空,并未再拿回那枚玉佩。”

“砰”的一声,热水被打翻在地,热气飘散又消融,不过只用了一瞬。

外头的人还以为姑娘又犯了病,赶忙去准备大师备好的符水。

“不可能,绝不可能!”

贺知微将眼前的东西通通扫开,一时之间满是愤怒,“那是他送我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真收回去!”

丫鬟在旁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可面前的人并没打算放过她。

“他心中有我,怎么可能真不管我!他一定说了什么,快说,他何时来瞧我?”

“姑,姑娘息怒,裴二少爷许是不知道姑娘伤得这般重,想先等姑娘消气也不一定,且这旁人转手,总归没有亲自送有诚意。”

丫鬟声音颤抖,拼命想着好话,“小厮说裴二少爷过几日就会来瞧姑娘,想来,想来是准备等那日,当面再将玉佩赠与姑娘您......”

“过几日?”

贺知微一把掐住丫鬟的脖子。

裴则桉向来随性,若真想来看她,当日便会想法子过来,怎么可能会要过几日!

尤其她还送了一封诀别信。

他瞧见后只会焦急生怒,同之前每一次她闹一样,又气又想着要来哄。

“定是哪里出了岔子......一定是那陆宝珍趁虚而入,一定是她绊住了阿则!”

贺知微心底不甘汹涌,“他还说了什么?怎么可能一句关切都无!”

“回,回姑娘,裴二少爷说了,说,说让您安心养伤。”

无论贺知微如何逼问,丫鬟嘴里都没有说出半句她想听的话,反倒问得她颜面尽失,一张脸好似火辣辣的疼。

怒意让她愈加失了理智,血气上涌,让刚清醒过来的人脑子里又是一沉,眼前一黑,喉间被气出了腥甜之气。

得了消息的贺夫人匆匆赶来,可刚踏进屋里,便瞧见醒来的人眼睛一闭,又直接晕了过去,倒在了那滩水渍之中。

而在无人注意之处,那位被请来的大师悠哉悠哉地从侧门离开,抛了抛手里的银子,打了个哈欠。

昨儿被拉过来瞎忙了一宿,该是要好好补个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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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又是一日。

转眼便到了陆宝珍进宫的日子。

陆宝珍其实不是第一次进宫,但前两次都是跟在母亲身后,只要听着人寒暄,偶尔笑一笑便是。

可今日,她却要一个人踏上宫里来的马车。

行出院子时她又瞧见了裴则桉,站在不远处的小道上,一身青衣不似曾经风流。

她从他旁侧走过,余光是另一边沧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