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男人身上冷沉的气息,陆宝珍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猫儿似的蹭了蹭,想要哄得他消气。

“所以他应当本就认识我,不然这些年陆三姑娘活得好好的,他没见着出手,怎么说几句话,他便要出手了?”

等了等,面前的人还是不说话,只唇角紧抿,压着浑身的冷冽。

陆宝珍想了想,而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大着胆子亲了亲他的下巴。

直到他眸色终于有了些反应,陆宝珍才松了口气,又小声地继续开口。

“我怀疑他和我幼时那一撞有关,这是唯一能将高氏、他和我连在一起的一件事,所以我一定要探一探,但我答应你,往后每次去那处,我都提前同你的人说,好不好?”

陆宝珍许是自己也不知道那一亲这么好用。

她眼见着男人一点点卸下冷意,用力扣住她的手逐渐滚烫起来,她停下话,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还是不行吗?你不是说......”

“只此一次。”

“......怎么还是只此一次?”

陆宝珍噘着嘴,想要生气,却听面前的人又开口道:“往后你要去,派人送信给我,我陪你去。”

“那人肯定识得你,你怎么去?”

“当初对你动手的是我那母亲,可她这些年都没有再盯过你,她背后的人,为何比她更急?”

“你是说......”

“嗯,大抵是你若想起什么,会对他不利。”

“我晓得了!”

陆宝珍忆起脑中偶尔闪过的那两道身影,忍着刺痛看向他,“若真是如此,见你我在一处,他更会自乱阵脚,只怕我哪日想起,把秘密告诉你!”

“是。”

见她神色微变,裴景之眉头紧皱,抬手在她手腕上停了停,“头又疼了?”

“不疼。”

“不疼也不许再想了。”

男人眸色闪过一抹阴鸷,而后那手移开,拿出适才他把玩的白玉玉佩。

“往后出门,将这玉佩带在身上。”

“你怎么又送东西。”

“玉佩是我的信物,倘若你又瞒着我一个人去些不该去的地方,我很快便能知晓。”

“......”

-

离开时,裴景之瞧见了还守在外头的猎户。

即便着了厚衣,也难掩他壮硕身子下的力道。

裴景之停下,目光在他胳膊上留了片刻,随后又扫过他凶狠的神色,落在那双透着忠义的眼睛上。

“如今上头兽皮收的少,你这营生,往后不见得好做。”

男子见这贵人停在他跟前,不免有些局促,他抬头想看看来人身侧的珍娘子,却忽觉一阵压迫落下,而后那人似是随意般,挡在了珍娘子跟前。

男子一愣,想起隔壁王家的护他那媳妇的模样,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他立马收回视线,朝着前头的人拱了拱手,甚是郑重。

“是小的鲁莽,小的大老粗一个,只会上山打些猎物管家中温饱,今日进城是想换些银子,再替家中老父抓些药,没承想碰到了珍娘子,还得了贵人提点,小的回去一定好生思量琢磨,两位的恩情,小的没齿难忘!”

裴景之未多停留,收回视线,唤来了沧云。

“他若愿意,将他收下,留在府外。”

男子一愣,随后眼中猛然迸发出感激之色,跪在地上,重重地朝着两人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他自己可以只管温饱,可他上头还有要喝药的父亲和年迈的母亲,他不能没有银子。

玉大夫送着两人行出医馆,在离开前,她听见陆宝珍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