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月何尝不知此事。
她自然是庆幸贺知微疯了,不会想起,是她怂恿她狠绝出手,是她替她指了那些个贱民办事的路。
“疯了许是还会被治好,最稳妥的法子,是让贺知微死在他的打压下。”
“姑娘放心,贺家若真出事,那贺知微想来也快了。”
见面前的姑娘仍旧未平心绪,丫鬟想了想,又小声道:
“姑娘其实也不必对那陆家的上心,奴婢听闻,一般用了什么邪术的都长久不了,裴家那位大少爷可是在阎王殿前杀出来的将军,哪能真被迷惑。
再说,陆家同裴家相识了这么多年,那位若真对陆宝珍有心思,能忍她和那二少爷在一处?眼下大抵也就是图个新鲜,等日子久了,自然就会破了那蛊惑。”
盛秋月握着茶盏的手松了松。
不甘的心在这话里有了缓解之意。
是了,裴景之这样的人,若真生了心思,怎么能忍得了陆宝珍同裴则桉在一起,想来不过是新鲜罢了。
如今他将那陆宝珍捧得这么高,等收心时,那陆家的只会跌得更狠,更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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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是几日,陆宝珍去裴府前,绕道去了一趟如春医馆。
这几日玉大夫寻她的次数多了起来,指点的也越发上心。
她自然高兴,只是一忙起来,便一直未曾问起过裴景之的消息,直到马车行过玲珑玉行,她才想起来要给裴景之挑一样回礼。
陆宝珍小小的脑袋探了出去,刚瞧了一眼,便见不远处的药铺门口,站着上次卖她毒物的老伯。
在赔着笑和一个中年男子说话,而那男子有些不耐,顺手便将旁侧的竹篓子丢了过去。
缝隙里隐约透出了青蛇的影子,陆宝珍一惊,下意识看向了丢篓子的那人。
日头下的脸瞧着有些怪异,许是敏锐,那人极快便抬眸瞧向了她,目光还在她身上停了半晌,似有探究。
陆宝珍忽觉浑身都有些不舒服,她收回视线看向了别处,但脑中却时不时浮现出那张脸,不知为何,总觉在何处见过。
可越想头越痛,直到马车在裴府前停下。
欣嬷嬷不知何时等在了府门口,瞧见她,满眼欣喜。
“宝珍姑娘可算是来了。”
“欣嬷嬷。”
“宝珍姑娘今儿可得好生劝劝我们老夫人,这几日因着大少爷的事高兴,这用膳便少了克制,昨儿还有些积食,眼下,估摸着也只有宝珍姑娘才劝得动。”
“景之哥的事?”
陆宝珍微微诧异,“我待会给老夫人瞧瞧。”
“劳烦宝珍姑娘了,其实说起来,不过是还没瞧见影的事。”
欣嬷嬷笑着,边说边领着人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只是本该在等她的老夫人却未在厅里,反倒是不知何时来了的高氏,亲自在前头泡着茶。
“我说今儿母亲这般高兴是为何,原是宝珍来了。”
好些日子未见,高氏瞧着比之前少了几分凌厉,陆宝珍瞧过去时,还能瞧见她眉间隐约露出的疲态。
“裴大夫人。”
“快过来尝尝这茶。”
高氏笑着,将茶盏放到她旁侧。
“二房那也不知闹了何事,刚刚来人将母亲请了过去。”
“这......”
欣嬷嬷听罢有些为难,这二房的事来得突然,也不知要耽搁多久。
“宝珍姑娘,您先......”
“瞧着也不像安生事,欣嬷嬷还是去瞧瞧吧,我近来还在养身子,就不插手二房的事了,我在这陪着宝珍。”
高氏笑着接过了欣嬷嬷的话,面色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