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珍刚抬起的手极快便被裴景之拉了回去。
落在她脖子上的呼吸越来越烫,似有一抹柔软的触感,一点点地碰了上去,带出一阵酥麻,划过她的背脊。
临近失神,陆宝珍忽然感受到极其细微的刺痛,像尖齿勾过皮肉。
痛意让她猛然清醒,她看向车帘,强行压下慌乱。
“沧云,眼下是去何处?”
“回陆姑娘,主子之前吩咐,要带姑娘去游湖,但眼下只能先送姑娘回陆府,主子的身子,需得去寻柳荀。”
“直接去寻柳大夫。”
腰间的力道猛然加重,陆宝珍不察,差一点轻呼出声。
她从撑着男人到重新被他拉过去,被迫仰头,对上他毫无章法的亲近。
“柳荀在别院,若陆姑娘一并过去,今儿怕是赶不及再回陆府。”
“直接去,只是劳烦,劳烦给挽桑送个信,让她提着我的药箱来,来寻我......”
下巴被抬起,一句话因着裴景之说得断断续续。
但男人却没再强迫她,只是指尖擦过她唇角被毁掉的口脂。
像是忽然找回了些清醒,他长眸微睁,目光落到她焦急又透着微红的眼。
“宝珍可有事?”
“什么?”
“适才都在那屋里,宝珍也闻了那香。”
陆宝珍的脸被他闹得有些红,但比起他的失神,她一双黑眸甚是澄澈。
“我怕有不妥,提前做了防备,只是后来瞧见你,脑子里没能想到其他,等再给你吃下,好像就已经晚了。”
她看着他,想起适才他瞧见那人时的阴鸷和杀意,本该害怕,却只有庆幸。
可眼下瞧着他的痛苦,和唇角那刺眼的血迹,陆宝珍心里又难受得厉害。
她垂眸,死死咬着唇。
有些药恶毒一些,只靠强撑根本不行,可若真是那种药,她不知,该要如何去解。
“无事便好。”
见她语气低沉下去,裴景之竟还记得勾出一抹笑。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好似安抚,“宝珍不必同我去别院,先回陆府,待药效一过,我便来寻你。”
“你真的,不想要我去?”
若不是感受到他的变化,瞧见他脖子上因隐忍而暴起的青筋,陆宝珍还以为他已经压下了药性。
她黑乌乌的眼直直看向他,里头是没有遮掩的情绪。
“你若真不要我去,这次以后,我就真的不会再去了。”
停了停,陆宝珍忍下极快的心跳,一字一句道:“也再也不要见你了。”
裴景之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一句不再见他,让他喉间又有腥甜。
可旋即,他好像从陆宝珍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他盼了许久的回应。
他垂眸看她,眼神暗得厉害,嗓音临近嘶哑,“我怕这药压不下,宝珍该知道,我对你,本就难有克制。”
陆宝珍耳尖一点点红了起来。
她知道他的意思。
不是不害怕,但她眼下,更害怕留他一个人在那。
她好像,比她想的要在意他。
陆宝珍两侧的手小心翼翼地攥上裴景之的衣襟,声音细细小小,鼻尖通红,像是哭得累了,却又有一股强撑出来的倔意。
“所以你决定了,不要让我去?”
见他似有挣扎,陆宝珍又道:“还是你怕药效解不了,要行我不能瞧的事,若是如此......”
带着惩罚的吻落下,堵住了她后头的话。
裴景之如今哪还舍得将她送回陆府,即便她没有气他,他也不敢去赌那句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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