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根本就无处可退。
裴清韵知晓她大哥的心思,所以她后来才没再提起过裴煜书。
这便意味着,有裴景之在,裴家三房不可能揽下同陆家有关的亲事,除非陆家出嫁的不是她。
而如今她只有两条路,要么嫁给裴景之,迎上那些未知的风雨,要么,谁也不嫁。
陆宝珍低头,想起昨日空荡荡的院落和没再瞧见的那道身影,想要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
马车在两人各自的心思里缓缓停了下来,陆宝珍压下思绪,同裴清韵行了出去。
盛秋月的宴会请了不少人,都是些看一眼便说得出家世的贵女。
陆宝珍并未四处去瞧,只敛了一些往日温顺,同人一起踏上石阶,神色平静。
来往之人皆是华美耀眼,繁复衣裙衬出的千娇百媚,如同春日百花齐放。
陆宝珍从旁侧行过,闻着风里夹杂的淡淡清香,见有人唤住了裴清韵,她弯唇停在旁侧,温婉从容,毫无局促。
而原本只识得裴清韵的姑娘,瞧见弯起眉眼的陆宝珍,忍不住便被她那双黑眸引了过去。
秋水明眸桃花面,可偏偏她娇而不自知,一双眼睛甚是澄澈,瞧过来,最是勾人心魄。
“这位是?”
来人忆起早几月听到的传闻,停了片刻,又重新朝着陆宝珍笑了笑,“可是陆家三姑娘?”
连声音都忽然轻了下来,唯恐惊到了面前的姑娘。
-
远处在同人寒暄的贺知微一下便瞧见了陆宝珍。
明明算不得绝色,可偏偏她同旁人站在一处,总能极快让人寻到,尤其笑起来,只让人觉得格外刺眼。
贺知微瞬间便想起了那日裴则桉的翻脸。
他把她当成了她,可临到最后,他竟然为了陆宝珍生生忍下。
不许她提起,不许她靠近,还对她生了杀意!逼得她如今在家中抬不起头,面对父亲的询问,根本寻不到说辞!
思及此处,贺知微脸上是快要压不住的失态,她目光闪过一抹浓烈的嫉恨,抬步便朝着那处行了过去。
“怎么什么人都能来盛府的宴会......呀,原来是宝珍呢。”
贺知微看着陆宝珍,试图用她的局促和窘迫,来抚平她此刻的怒火。
可面前的人只是一点点收起了笑,用甚是平静淡漠的眼看向她,而后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仿若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当她放在心上。
贺知微的怒火一下就因她的神色燃得更甚。
想到裴则桉可能已经同她私下在一起,才会让她开始变得嚣张无谓,贺知微像是被人狠狠踩在了脚底。
还是被她曾经最看不起的,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傻子踩在脚底。
“秋月可知道裴二姑娘领了人来?若是不知,最好还是让人去知会一声,莫要让人误会,将宝珍当成了裴二姑娘身侧的丫鬟。”
贺知微凑近了些,缓缓的,带着恶意继续开口,“不过宝珍如今抢了旁人的姻缘,自然是觉有了靠山,不怕那些,只是女子还是守礼,莫要......”
“抢了谁的姻缘,你的吗?”
陆宝珍原本没打算理她,可听见她的话,心里却又生了一股无名火。
为了一个她早就没打算再来往的男人,眼前的人跟疯了一样缠着她不放,她是脾气好,可不代表她能忍下这对讨厌的人一次又一次来她跟前寻事。
想罢,陆宝珍忽然笑了笑,眼见着贺知微的眼中闪过恶毒,她上前两步停至她面前。
那双眼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无辜,可眸底,却又带着一丝讥笑,刚好能让面前的人瞧见。
“知微姐姐,怎么还没将人留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