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似想到什么,男人眸色深了几分,语气透着不明之意,“为何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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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高氏躺在软椅上,抬起手,看着新染的蔻丹,唇角微微勾着,眼底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嬷嬷在替她捶着肩,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目光一直规矩落在地上,不敢随意去看。

“听闻景之回了京,今夜,可有见他回府?”

丫鬟小心将水放在木架上,转身低着头,小声道:“回夫人,奴婢并未听见前头有大少爷回府的消息。”

高氏许久未出声,许是瞧厌了那指甲的艳色,她眉心不耐皱了皱,放下了手,转而端起了旁侧茶盏。

半晌,才似可惜般叹了口气。

“还以为他回京便会迫不及待去瞧那陆宝珍,竟是我算错,高看了那丫头。”

丫鬟没敢出声,嬷嬷倒是想要说什么,可刚张了张嘴,便又听前头的人道:“陆宝珍那处也没有动静?”

“是,夫人,那位陆姑娘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后,便一直没传出什么不适,奴婢等人也寻不到借口进她住处,想来,许是发作了也不一定。”

“她自己就是大夫,想来也是瞒下了。”

高氏漫不经心地哼了哼。

那陆宝珍比她想的要聪明,身上挂着不少好东西,且她那儿子又看得紧,真要下毒,她确实插不进手。

不过弄不死,却也不耽误她看戏。

“也不知我那好儿子明日瞧见陆宝珍脸上的疹子,还能不能继续那般情深义重。”

高氏轻嗤,垂眸又瞧了瞧自己的手。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撒了些药粉,让陆宝珍脸上长长疹子,再等着让她那好儿子瞧一瞧,看看面对那样一张脸,还能有多上心。

只是没承想,她那儿子,今日竟然没回府。

不过无妨,那疹子没得几日可消不下去,即便陆宝珍是大夫,发现晚了,也一样没有半点法子。

“夫人,您贸然对那陆姑娘动手,若是大少爷回来......”

嬷嬷满眼担忧。

看着自己亲眼瞧着长大的姑娘一步步行到如今的心性,她只觉难受。

“往后裴家还得落在大少爷身上,便是为着您以后,如今您也该好好同大少爷缓缓关系才是,且都过了这么多年,人死不能复生,夫人又何必执着着不肯放。”

嬷嬷抹了抹眼,“活着的人才该是最重要,夫人,您想想老爷,这些年对您如此深情,您明明也软了心,又何必......”

“不许提他!”

高氏眸色一暗,搭在木桌上的手用力收紧,再无半点适才的神色。

深情?

除了那人,哪有什么深情!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一定会等到她心软的的裴越明,如今还不是有了旁人,背着她,同人双宿双飞!

都是骗子罢了!

桌上的茶盏顿时被甩到了地上,发出碎裂之声,脆得刺耳。

高氏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双眸赤红。

她怎么可能会对裴越明软了心!她巴不得他日日过得不好,用一辈子去偿还那人的性命!

屋里的人顿时噤了声。

丫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将准备禀报的话又咽了回去。

今日去前头打听,也不知是不是大少爷并未拦下消息,她听到凌霄苑的人说,派人去请了大老爷和那名女子回府,要过明路。

原本准备将此事一并报给大夫人听,可眼下瞧见面前人的模样,她一个字都不敢提。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也不知真等大老爷回了府,这大房后院,还能不能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