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裴清韵也下意识多看了她这大哥几眼,心中生出疑惑,但随后她又被里头的动静吸引,晃了晃陆宝珍的手,示意她赶紧跟着进去看热闹。

再拒绝多少就有些扭捏。

陆宝珍不喜那样的性子,终是点了点头,跟着裴清韵踏进了里屋。

裴景之慢了陆宝珍半步,可也只有这半步,再无多的距离。

只要有陆宝珍在,什么规矩礼数,在他这,通通都可以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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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并不多。

丫鬟打起珠帘,让行近的人一眼就能看清里头的情形。

陆宝珍瞧见了那道不久前还在嘲讽她的身影,跪在地上,双眼通红,再无半点适才的嚣张之意。

她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乖巧地朝着上头的人请安。

“宝珍见过老夫人。”

“快到前头来。”

裴老夫人瞧见她便朝她招了招手,再看向裴岭芳时,连气都消了不少。

“你给我回院子里跪上两个时辰,再将夫子留下的书卷抄上五十!若再让我知晓你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我直接让你嫡母插手管了你的亲事,届时便不会是禁足罚跪这般简单!”

裴岭芳不敢反驳,更不敢大声哭,听见能起来,顾不上被陆宝珍瞧见,赶忙老老实实地认错领罚。

“多谢祖母饶过孙女这一次,孙女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裴岭芳说得可怜,袖中的手却死死攥紧了帕子,只觉脸上被打得啪啪作响。

她不知为何私下去见了元家公子的消息会进祖母的耳中,但好在口说无凭,祖母又心软,还是将此事压了下来。

若被她那嫡母知晓,怕是会借机替她挑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家嫁过去,阻了她出头的路。

裴岭芳压下心底的小心思,得了祖母的摆手,赶忙擦着眼泪退了出去。

离开前经过陆宝珍身侧,她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不满,却又觉让这傻子看了笑话,面上无光,便更低了些头,落荒而逃。

陆宝珍察觉到了裴芳岭对她的不喜,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看着不久前还在奚落她,对她满眼嘲弄的人,转而便哭得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像是老天在帮她出气一般,陆宝珍虽没有落井下石之意,但到底还是有些高兴。

都说她傻,可不管她傻不傻,老天爷都偏疼她。

走神的一瞬,裴景之高大的身影也进了里屋,停在不远处,目光扫过她呆愣又带着浅笑的脸。

见她好像出了一口气,裴景之勾了勾唇,因着毒发而生出的郁气,又瞬间淡了些。

没多久,裴老夫人的声音响起。

“宝珍快过来,不扎针,宝珍就不记得要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啰!”

见不省心的裴岭芳领了罚,裴老夫人心里的气总算是顺了一点。

转眼瞧见她这不爱说话的嫡长孙也进了屋,原想让他去外头坐着,避着些小姑娘,又在想起裴陆两家的婚约后作罢。

如今陆宝珍是以医女的身份留在她身侧,但往后,总归会是一家人。

“若我不让清韵去叫你,今儿一整日怕是都见不着你!”

“不是的,老夫人。”

陆宝珍听罢赶忙摆手,见面前人眼中像是真生了委屈,她心中满是愧疚。

昨儿为了给裴则桉做那香囊一夜未曾合眼,今日本想眯一眯便过来,谁知刚睡下,便被人叫去还孤本。

而后便是听见那些话,再回院收拾衣裳,确实没记起她还要过来一趟。

思及此处,陆宝珍也没再解释,低头咬了咬唇,小声道:“是宝珍疏忽了,老夫人您别生气。”

她同自家祖母不太亲近,不知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