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宋瑜心跳声平复。

宋瑜卸掉了浑身力气一般,从那种濒临崩溃的悬崖边被拉了回来,尽管什么都还没有解决掉,一切似乎离出路也尚远,雾气浓郁,可等到天亮,一切都会拨散。

宋瑜想,这天亮的太慢了。

如果这天会亮,那荆棘也沼泽也就不值一提,伤口与疤痕也会消去痕迹,如果这天不亮那就让它不亮,那就待在潮湿阴暗里,至少他见过光了。

那也可以了。

那幅画最终还是放在了画室里,宋瑜想把它带回去,但蒋致不让,说等到他给他们答案,这幅画才能最终属于他。

“不过在这之前,”蒋致低声说,“这幅画也不会属于别人。它只是你的。”

他和方野合作的那幅画,只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方野一直在说话,“老幺你都不知道画画多难,我多蘸点白颜料,蒋致都要打我一下,操,我活这么大,太憋屈了!”

“傻逼,你知道颜料多贵吗?”蒋致“嘁”了声,“没常识。”

“……多贵?”宋瑜没忍住,小声问了句,他也没这个常识。

“你看吧,老幺也不知道!”方野找着了后盾,理直气壮,“大家都没你那个’破常识’!”

蒋致在宋瑜耳边说了个数字,宋瑜睁大眼睛,回头对方野说:“真的很贵。”

“多少钱?”方野来了兴趣。

“自己猜,没常识,”蒋致揽过宋瑜朝前走,方野气急败坏,“靠!”

宋瑜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事情,让他几乎折磨到死的一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过去了也还没过去,但至少他现在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他想同他们在一起。

他不想放开他们。

即便他有错。

进入宿舍楼的时候,宋瑜想好了,他打算告诉他们答案,他一个人苦苦瞒了那么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处理结果,倒不如摊出来。同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将它推迟了,一切最坏不过在星期一发生,而在星期一之前,他将放任自己贪恋。

这个晚上与以前千千万万个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月亮还是千百年前那个月亮,星辰依旧受到磁场吸引,太阳隐匿,万物沉默,空调上显示着冷冰冰的数字,他们第一次尝试三个人睡在一起,在地上打了地铺,地铺是软软的,蒋致和方野亲了亲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