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天还是亮的，光从缝隙里钻出来，光斑就这么倾倒在床上，脚趾上，手背上落了一半，可转眼天就阴了，沉沉地压着。

宋瑜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把自己蜷缩起来，盯着床席发呆。

手机一直没再响起过，宋瑜在这种发呆中也算寻着某种解脱，可他一抬眼，还是能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东西，明晃晃地提醒着他。

宋瑜不记得自己坐在床上多久，甚至不记得自己是睡着了，还是一直清醒着。

宿舍门倏地推开的时候，宋瑜如同从梦里惊醒一般。

方野手里提着塑料袋，大大咧咧的笑：“老幺，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吃的了？”

“……”宋瑜还没回过神，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方野把吃的都放在桌子上了，伸手摸了摸宋瑜的额头，“不烧了。”

“你们……下课了？”宋瑜哑声开口，撑着床坐直了些。

“你没听着下课铃声吗？”方野有些奇怪，把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都打开了，“蒋致让我给你带点清淡的，食堂那些又不好吃，我就去外面给你买了白粥和一些开胃小菜！”

他没察觉宋瑜情绪的不对，自顾自的说：“我听说他家的白粥做的特别好吃，加上小菜，绝了！谢谢我不？”

宋瑜看向他，低声：“谢谢。”

“哥呢？”宋瑜没忍住，问方野，自己坐到床边，穿上了拖鞋，“他和蒋致一起的吗？”

“蒋致又去画室了，”方野把粥盒拆开，白色的塑料勺子放在里面，坐在床边，“哥你还不知道啊，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估计又是说什么事情来，我喂你吃。”

“我自己”宋瑜下意识的拒绝，想要接过来，方野却避开了，“行了，客气什么啊，来，啊，张嘴。”

勺子舀了粥，冒着白气，温热地扑上来，宋瑜抿了抿嘴唇，慢慢张开了嘴。

“对嘛，”方野满意了，“这样才乖。”

方野说的没错，粥很好吃，小菜也好吃，宋瑜早上就没怎么吃，的确也是饿了，吃完了一碗却才刚勉强饱腹，方野把空盒放在一边，揉了揉宋瑜的耳朵，“啊，我们小瑜好乖啊。”

许容经常这么叫他，温柔地，好像这两字多珍贵。

“来，亲一个，”方野离近了些，刚碰上宋瑜的嘴唇，宋瑜却倏地别开脸，方野只亲到他的侧脸。

宋瑜艰难开口：“我还没吃饱。”

“没吃饱就不让我亲啊，”方野捏了捏他的脸，“都是惯得你。”

他又去亲宋瑜的嘴唇，宋瑜这回没躲避，手撑着床，闭上了眼，睫毛颤得厉害，身体僵硬，方野对此毫无察觉，手隔着上衣抚摸他的背。

宋瑜忽的觉得绝望，他喜欢同方野亲密的感觉，他不想去伤害方野。

方野松开了他，看着宋瑜的眼睛，叹了口气：“真的没吃饱啊？”

“嗯。”宋瑜小声应了。

“那我再去食堂给你买点，”方野拿起挂在钩子上的校服外套，“想吃什么？”

话音刚落，宋瑜余光里看见半掩的宿舍门推开了，许容说：“你要出去吗？”

他从外面热烈的光中走进来，额角还有汗，那双眼睛却明亮，穿着蓝白色的校服。

“我给老幺买了饭，他没吃饱，”方野说，“我给他再买点。”

“不用了，我给他买了，”许容举了举手上的吃食，“吃这个就行。”

许容给他买了吃的，方野也给他买了，好像他是什么宝贝一样，这让宋瑜想要发笑，他明晰所有的真相，却要将所有人都欺骗，自己还得苦苦瞒着，再去接受好意也就他干得出这种事儿。

“哥……我不吃了，”宋瑜抬眼看许容，“我去教室了，去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