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要蒋致不要离开他的。

蒋致当时回答了什么呢，他说他永远都喜欢，他永远都不离开。

蒋致只是一开始做了坏人，而他是维持恶劣关系的后续恶人，倒不如不想起蒋致对他的那些好，想得越多，就越让他难受，像加在背脊上的十字架，压得他好像喘不过气。他贪得无厌地收下许多喜欢，他就要压下手印，承认罪行。

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无可救药。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方野忙去拿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

“喂。”

“你在宿舍是吧。”

宋瑜听着了蒋致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方野瞥了眼宋瑜，“啊，在啊，怎么了？”

“下雨了，我在教学楼画室，没带雨伞，”蒋致说，“你给我送个雨伞过来。”

“我凭什么给你送伞啊，”方野切了声，“你抱着你的画板睡呗，我没空。我现在忙着呢，哦对，你等会儿回宿舍的时候，带点饭，饿死了。”

“你有病吧，你不给我送伞，我还给你买饭？”蒋致莫名其妙，“方野，你他妈脑子有泡吗？”

“你不买拉倒呗，”方野说，“那我和老幺都饿着。”

“老幺？他回来了？”蒋致声音忽然近了些，“你把手机给老幺。”

宋瑜忍不住攥紧了方野的手，听他骂了句“傻逼”，手机屏幕就这么递过来了，上面“蒋致”两个字，通话还在继续，宋瑜只好拿过了手机，小声说：“你找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回来的，一直在宿舍待着，”宋瑜他不住问：“你在画室待了一天吗？”

“嗯，”蒋致说，“老幺，给我送雨伞来，你总知道画室在哪儿的。”

宋瑜下意识地去寻求方野的帮助，他想要别人替他做决定，但又很快收回了目光。他不该去求助方野，这让他觉得他好像在同时作践两个人的感情。

方野拿过了他手里的手机，随手拿过了宋瑜的手捏着玩，“我和老幺等会儿去给你送伞，你现在那儿继续画吧，拜拜。”

电话挂掉了。

“要去吗？”方野坐起来，抱着宋瑜，宋瑜于是坐在他的腿上也抱着他，方野的腰窄，没有多余的赘肉，身上是沐浴乳的味道，很好闻，“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去送伞，你想吃什么饭，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份。”

方野要他做决定。

是继续在宿舍等着，还是和他一起，去见蒋致。

宋瑜没说话，近乎温顺地待在他怀里。

“芝士焗面可以吗？”方野又问他。

“我去，”宋瑜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或许都听不到，所以他又说了遍，“我和你一起去画室。”

第38章 7-4

7-4

宿舍楼外面积了水，成了破碎的幕，踩上去的时候会溅起水，脚踝都打湿。

雨刚下没多久，方野和宋瑜一人撑着一个伞，一开始方野是打算撑一把伞的，理直气壮地说：“你不觉得撑一把伞在雨里走很浪漫吗？而且还能节约资源。”

方野正经的时候蛮正经，但在这种小事情上却斤斤计较的可爱，还有些一根筋，完全没考虑回来的时候怎么办三个人挤一个伞？不太够。

画室在教学楼五楼，宋瑜没去过，只是听蒋致提起过位置。

一路走到教学楼。教学楼安静得很，教室大多都上了锁，办公室有的半掩着门，雨天的缘故，外面的天透着深绿，像置身热带丛林，也没点日光透进来。

方野问他：“画室在哪儿啊？”

宋瑜也没去过，只是记得蒋致提起过几次：“在五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