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宋瑜喉结动了动,问出一个傻逼的问题,“你看到了,是吗?”

蒋致像没听见一样,甚至还拆了条速溶咖啡,倒进一次性纸杯里,刚要去拿地面上的暖壶时,听着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宋瑜扶着床边站起来,余光里能看到皎白细嫩的小腿与清瘦的脚腕。

“别跟别人说,”宋瑜声音有些哑,“知道吗?”

“不说什么?”蒋致信手游闲的,尝了口,那样子不像是在喝普通不过的的速溶,背倚着桌子,看向宋瑜的眼睛:“不和别人说你在宿舍自己玩自己?”

宋瑜脸色几乎是瞬间苍白下来,冷冷地抬眼。

“还是不说……”蒋致毫无预兆地走了过来,宋瑜下意识地朝后退,然而却是无路可退,蒋致凑近了些,嘴角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下面多了张嘴?”

宋瑜猛地抬起头,愤怒得脸色涨红,手攥成拳揍了过去。蒋致轻松避开了,扣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低沉。

“真稀罕,自己玩了那么久还没累。”

“你有病吗?”宋瑜挣动不开,强烈的无力感。

“到底谁有病,你自己不清楚吗?”蒋致笑了笑,松开了他的手腕,附在他耳边轻声说,“要是再乱动,我就在这儿操你,信不信?”

这句无由来的威胁话彻底让宋瑜缴械投降,他浑身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蒋致和宿舍其他人不同,那并不是玩笑,宋瑜甚至觉得,如果他真的给了蒋致一拳,说不定蒋致真的会在这里操他。

宋瑜眼眶发红,停滞在原地。

蒋致又去搅他那杯咖啡,白薄的热气蒸腾着氧气,宋瑜浑噩地逃进床帘后,胡乱套上了衣服,又拿湿巾不知轻重地擦身体,弄红了些。窗户是开着的,热风吹得人焦灼,情绪寸草不生。宋瑜深呼吸了几回,这才撩开床帘。

床单需要换了,他一把扯下床单,抿着嘴唇,刚要走去卫生间,忽的听见蒋致说。

“前几天,我半夜醒的时候,听着有‘嗡嗡‘的声音,”蒋致慢慢开口,甚至还模仿了一下那个动静,宋瑜脚步一下子顿住了,好像是寄居墙角的暗湿苔痕曝光在了光热底下,蒋致说,“是你吧。”

是他。

大概是星期一?或许是情绪太焦虑的缘故,宋瑜犯了性瘾,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实在忍耐不住,甚至都来不及去厕所,只是徒劳地咬着被角,眼泪流到枕巾上,粗鲁地拿着按摩棒抽插,不敢呻吟,也不敢乱动身体,手指不小心误触到震动开关,他很快关掉了他不知道这样居然也会被发现。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给我保守这个事情?”宋瑜终于肯看向他,他偏白,于是眼角的红就愈发得鲜艳,平白多了些如玻璃般的脆弱感,哀哀的,有些哽咽,“怎么样都行。”

他并不在乎别人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干净,在某些自我厌弃的时刻,宋瑜甚至幻想过别人发现,来替他挣脱隐瞒的枷锁但他不想让蒋致朝外说,是因为许容。

许容。

这个名字说出,好像就能看到白杨树下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人,笑得温和,永远没有生刺的脾性,干净温柔得没有这个年岁的叛逆。

宋瑜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了,大概是在初中,许容第一次上台演讲,第一次和他说话开始,他就紧跟着许容的脚步,至少和许容在一起的时候他是足够干净的。宋瑜和他上了一个高中中考的时候累死累活,擦着分数线进去的,甚至分到了一个宿舍。

许容对他很好,在他的眼睛里似乎自己是麻雀,是玻璃,宋瑜没办法接受许容知道他的脏,去远离、疏远、恶语。

蒋致玩味地看着他:“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宋瑜低声,“什么都行……”